第二章
我从各个角度拍下电椅的照片。
“腿扣则连到这边的翼形螺母。”
闪光灯不亮了,这让人有种奇怪的感觉。我开始烦躁不安。
“这个家伙根本是一大块电阻。”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流血的?”我问。
“一触电就开始了,女士,而且一直没停,直到完全结束。然后帘子拉下,挡住证人的视线。死亡小组的三个人解开他的衬衫,医生用听诊器听过他的胸口并摸过颈动脉之后,宣布他死亡。华德尔被放在带轮推床上送到冷却室,我们现在就要去那里。”
“对那个电椅失灵的传言,你有什么看法呢?”我说。
“完全是狗屎。华德尔高六英尺四英寸,重二百五十九磅。他早在坐上电椅之前就紧张得要命,血压没准都高上天了。因为有流血的现象,副主任还特地在宣布死亡后过来看了他一下。他的眼睛没有突出,耳鼓也没有破。华德尔是他妈的流鼻血了,就像大便太用力的时候一样。”
我在内心同意他的话。华德尔流鼻血可用瓦式实验的原理来解释,也就是胸内压突然增加的缘故。尼古拉斯·古鲁曼看到我寄去的报告不会高兴的。
“你们做了哪些试验来确定电椅运作正常?”马里诺问。
“就是例行的标准测试。首先,弗吉尼亚电力公司来检查设备。”他指着椅子后面墙上一个有灰色钢制外盖的大电路箱,“这里面有二十个两千瓦的灯泡,连接在三夹板上做测试。我们在行刑前一星期做一次测试,行刑当天做三次,等证人到齐之后又在他们面前做一次。”
“没错,我记得。”马里诺边说边瞪着不到五英尺外、隔着玻璃墙的证人席,那儿有十二张黑色的塑料椅,整齐排成三排。
“当天一切都正常得很。”罗伯兹说。
“一直都是这样吗?”我问。
“据我所知,是的,女士。”
“那么开关呢,在哪里?”
他指向证人室右侧墙上的一个格子。“用钥匙启动电路,但按钮在控制室里,由典狱长或指定人选转动钥匙,然后按下按钮。你们要看吗?”
“我想最好看一看。”
那只是电椅室正后方紧邻的一个小房间,没什么可看的。房间里装着一个通用电气公司制造的电路箱,上面有好几个调整电压高低的旋钮,最高到三千伏特。一排排小灯可显示设备的运作是否正常。
“到了格林斯威尔,一切都会电脑化。”罗伯兹补充道。
一个木柜子里装着头盔、腿扣,还有两条粗电缆,他拿起来解释说那是“用来连接椅子上方和一侧的翼形螺母,然后再连到头盔顶上的这个翼形螺母和腿扣”。他毫不费力地示范给我们看,“就像接上录像机一样”。
头盔和腿扣是铜质的,上面打了很多洞,棉线穿过这些洞把里层的海绵衬垫固定住。头盔出乎意料的轻,铜片连接处的边缘有一层绿锈。我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东西戴到自己头上的感觉。黑色的皮面罩其实只是一条很宽的粗糙皮带,在犯人脑后扣起,前面鼻子处有一个三角形的小切口。如果这东西放在伦敦塔展示,我也不会怀疑它的真实性。
经过一卷卷电线连到天花板上的变压器,罗伯兹打开了另一扇门,带我们踏进另一个房间。
“这是冷却室。”他说,“我们把华德尔的尸体推进来,放到桌上。”
桌子是钢制的,接合处有锈迹。
“我们让他凉个十分钟,然后用沙包压在他的腿上,就在那里。”
沙包堆在桌脚边的地上。
“每个都是十磅。不管是不是膝盖的反射动作,他的腿弯曲得很严重,沙包把它们压直了。如果犯人灼伤得很厉害,像华德尔那样,就用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