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后艾迪就跟他上了车。”
“他的生理证据的确能支持这种假设。”我说,“他身上没有防御性的伤痕,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他曾经挣扎抵抗。便利店里没有人看见他跟什么人在一起?”
“目前为止,我问过的人都没有。但你也看见这地方有多忙,而且那时又天黑了。如果有人看到了什么,也更可能是哪个正要进店或回到车上的顾客。我打算通过媒体发布消息,寻找当天晚上五点到六点之间可能在这里停留过的人。电视节目‘犯罪克星’也会播一段关于这个案子的东西。”
“艾迪机灵吗?”
“有些神经病,足够聪明,就连机灵的小孩也会被他们骗。以前我在纽约时办过一个案子,一个十岁小女孩走到家附近的店里去买一磅糖,她正要离开,有个恋童癖的家伙走过去说她父亲叫他来接她。他说她妈妈刚被送到医院去了,他要来接她一起去医院。于是她上了他的车,变成犯罪记录里的一个统计数字。”他瞥了我一眼,“好了,白人还是黑人?”
“你指哪一个案子?”
“艾迪·希斯的案子。”
“根据你说的来判断,攻击他的应该是白人。”
马里诺倒车,等着车流较少时开回路上去。“作案手法无疑符合白人。艾迪的老爸不喜欢黑人,艾迪也不信任黑人,所以,这个骗得艾迪信任的人不太可能是黑人。而且如果别人看见一个白人男孩跟一个白人男人走在一起——就算那个男孩看起来很不开心——他们也会认为这两人是兄弟或父子。”他向右转,朝西开去,“继续吧,医生。还有呢?”
马里诺很喜欢玩这个游戏。不管我是否跟他意见一致,或者他相信我根本大错特错,他都能得到极大的乐趣。
“如果攻击者是白人,那么我的下一个结论会是,他不住在国宅那里,尽管离得很近。”
“除了种族因素之外,何以见得嫌疑犯不是住在国宅那里?”
“还是作案手法的问题。”我简单地说,“朝着某人——甚至是十三岁孩子——的脑袋开枪,这种事在街头残杀中并不是前所未有,但除此之外没有一点符合的。射杀艾迪的是一把点二二,不是九厘米、十厘米或者大VI径的左轮。他全身赤裸、肢体遭到残害,显示这种暴力行为和性的动机有关。据我们所知,他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也不像是过着铤而走险的生活。”
现在雨下得很大,街上的交通状况颇为险恶,一辆辆亮着大灯的车子都开得飞快。我想很多人是要到购物中心去,然后才想到我几乎没做任何圣诞节的准备。
帕特森大道上那家杂货店就在我们左前方。我记不得它以前叫什么名字,招牌也拆除了,剩下的只有一个砖造空壳子和几扇封着木板的窗户。这地方的照明很差,我想若不是左边还有一排店在营业,警察根本不会费神巡视这栋建筑物的后面。我数了数,一共五家:药房、修鞋铺、干洗店、五金行,还有家意大利餐馆。在某辆车把艾迪·希斯载到这里丢下来等死的那一夜,这些店都已经关门了。
“你记不记得这家杂货店是什么时候关门的?”我问道。
“差不多在很多店关门的那阵子,海湾战争开始的时候。”马里诺说。
转进小巷,车头远光灯的光柱扫过一堵堵砖墙,在车子开过凹凸不平、未铺柏油的路面时,光柱也随之跳动。店后面的菱形粗钢丝网围出一块龟裂的柏油空地,空地后则是一片树林,在黑暗中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在光秃的树枝之间,我可以看见远处的街灯和一个“汉堡王”的招牌。
马里诺停下车,车灯直照着一辆棕色的垃圾车,垃圾车上满是锈迹和鼓起的油漆,水珠四面流淌。雨滴噼啪敲打着窗玻璃和车顶,无线电调度员则忙着通知警察到各出事现场去。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