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愤怒地说。
“如果你是在问我的办公室有没有把会面的消息透露给媒体,我的答案是没有。”
我没有回答。
“医生,我不知你是否了解,身为公仆的我们行事必须另有一套准则。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是不能有私生活的。或者说,当我们的职业道德或判断力受到质疑的时候,在某些案例中,大众有权检查我们生活中一些最私密的层面。每当我准备从事某项活动,甚至开一张支票的时候,都必须自问:我的行动能不能经得起最深入的检查。”
我注意到他说话时很少用到手势,也注意到他西装和领带的质料与设计都含蓄而巧妙地表现出奢侈。他继续训话,我的注意力则四处游走,知道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到头来都救不了自己。虽然我是由卫生局长派任的,但若没有州长的支持,我当初不可能得到这个职位,得到了也不可能做得长久。要失去州长的支持,最快的方法就是让他尴尬或与他冲突,而我已经做到了。他有力量强迫我辞职,而我可以让他更尴尬,借此多争取一点时间。
“医生,也许你愿意告诉我,换了你是我,会怎么做?”
窗外雨雪交加,银行区的建筑在灰霾的天空下看起来非常阴沉。我沉默地盯着诺林,静静地开口:“诺林州长,我想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把首席法医叫到办公室里,平白无故地对她的工作和私生活加以点评,然后要求她放弃每个人都受到宪法保障的权利。另外,我想在这个人被证实有罪之前,我会认为她是清白的,不会要她做出有损职业道德的事,在可能伤害她自己及他人的情况下,还打破医师伦理宣誓而公开机密档案供大众检查。我想,诺林州长,对于一个忠心服务本州多年的人,我不会让她除了因故辞职外毫无选择余地。”
州长心不在焉地拿起一支银钢笔,思考着我的话。如果我在跟他会面后因故辞职,等在办公室门外的大批记者就会猜想,是诺林要求我做某件我认为有违职业道德的事。
“我并没有兴趣要你现在辞职。”他冷冷地说,“事实上,就算你要辞职,我也不会接受。我是个讲求公平的人,斯卡佩塔医生,也希望我够明智。明智的判断让我知道,不能让一个牵涉在凶杀案中或可能是从犯的人,去为被害者验尸。因此,在这件事情解决之前,最好让你暂时停职。”
他伸手拿电话:“约翰,可否请你带首席法医出去?”
带着微笑的新闻秘书几乎立刻出现了。
我从州长的办公室一出来,就被从四面八方包围。闪光灯像枪一样对着我的眼睛发射,每个人好像都在大喊大叫。当天稍晚和次日早晨的头条新闻都报道了州长暂时将我停职,直到我能洗刷自己的名声为止。某篇社论推断说,诺林已经展现了绅士风度,而如果我够淑女,就应该自己表示要下台。
<hr />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