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让我做我该做的事。我楼下有三个案子要弄,费尔丁又出庭去了。”
但显然总是有人来烦我,马里诺和我打完电话之后,罗丝就出现在办公室里。她脸色苍白,眼神恐惧。
“州长要见你。”她说。
“什么时候?”我心口一紧,问道。
“九点钟。”
这时快八点四十了。
“罗丝,他干吗要见我?”
“打电话的人没有说。”
我拿起外套和雨伞,走到户外几乎结冻的冬雨中。我沿着十四街匆匆行走,试着回忆上一次我和乔·诺林州长交谈是什么时候——差不多是一年以前,在弗吉尼亚博物馆一个正式场合里。他是共和党员、圣公会教徒、弗吉尼亚大学法学士。我是意大利后裔、天主教徒,生在迈阿密,在北方受教育,骨子里是民主党员。
州政府大厦位于桑克霍丘,四周围着的装饰性铁栏杆是十九世纪为了防止牛群闯进来而架设的。这栋杰弗逊设计的白色砖建筑具有他典型的风格,左右完全对称,有着飞檐以及柱面光滑无槽的爱奥尼亚式柱子,灵感来自罗马神殿。一路向上的花岗岩台阶两旁有长凳,在凛冽刺骨的大雨中,我想到自己每年春天都计划找一天离开办公桌,到这里坐在阳光下吃午餐,却从没这么做过。我人生中无数个日子就如此虚度在充满人工照明、违反一切建筑法则、没有窗户的窄小空间里。
进入州政府大厦,我到洗手间去补妆,尝试增强信心。尽管我用唇膏和粉饼努力了一番,镜中的影像却没给我多少鼓励。我无精打采、忐忑不安地搭电梯到圆形大厅的顶端。这里,历届州长的油画盯着三层楼下出自胡顿之手的华盛顿大理石雕像。南面的墙边有一群拿着记事本、相机、麦克风的记者在晃来晃去。我没想到自己是他们的目标,但我一走近,他们就把摄影机扛上肩膀,拔剑相向一般把麦克风伸出来,相机快门像自动武器一样迅速闪动。
“你为什么不肯透露财务状况?”
“斯卡佩塔医生……”
“你有没有付钱给苏珊·斯多瑞?”
“你持有的手枪是哪一型的?”
“医生……”
“你办公室里是不是真的发现人事资料不见了?”
他们满天挥洒着指控和问题,我则思绪麻木地直视前方。麦克风顶到我的下巴前,人们挤着我,闪光灯对着我的眼睛猛闪。我好像花了一辈子才逃到那扇厚重的桃花心木门后做作的沉静中。
“早上好。”坐在高级木堡垒里的接待员说,她头上是一幅约翰·泰勒的画像。
房间另一端,一张背对窗户的办公桌边坐着一个安全组的便衣警官,面无表情地瞥了我一眼。
“媒体是怎么知道的?”我问接待员。
“对不起,你说什么?”她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穿着苏格兰粗呢质料的衣服。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今天早上要见州长?”
“抱歉,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在一张淡蓝色的双人沙发上坐下。墙上贴的壁纸也是同样的淡蓝色,家具古色古香,椅子上铺着州徽的针织花边。十分钟缓慢地过去。一扇门开了,一个年轻男子走出来对我微笑,我认出他是诺林的新闻秘书。
“斯卡佩塔医生,州长现在可以见你了。”他身材瘦小,一头金发,穿着深蓝色西装配黄色吊裤带。
“很抱歉让你久等了。天气真是糟得一塌糊涂,我听说今天晚上气温会降到零下十几度。明天早上街道会冻得像玻璃一样。”
他领我穿过一个又一个设备齐全的办公室,秘书专心地坐在电脑屏幕前工作,助理人员沉默而忙碌地来来去去。他轻轻在一扇巨大的门上敲了敲,转动黄铜门把踏进门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