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一个星期过去之后,我才跟涉及哈威、柴尼案件有关的人员有了再一次的接触。据我所知,该案件的调查程序截至目前为止毫无进展。那是个星期一,我正在停尸间忙碌地工作着,手肘以下沾满了红色血迹,就在这时彭顿·韦斯利来了电话,他想要立即跟我和马里诺谈谈,建议我们到他家用晚餐。
“我想是帕特·哈威让他紧张。”马里诺后来在傍晚时分说。当时我们正前往韦斯利家的路上,点点雨滴试探性的在他车子前面的挡风玻璃上一下一下地跳跃着。“我自己才没时间理会她是不是跟什么什么算命家谈过,有没有打电话给比利·格雷安或什么该死的复活节兔子。”
“希尔达·欧兹梅克不是什么算命师。”我回答。
“那种玫瑰姊妹的下流场所,招牌看板上画有一只手的,半数以上都是卖淫的地方。”
“我倒不知道。”我疲倦地说。
他拉开车上的烟灰缸,提示我抽烟是个多么肮脏污秽的习惯,如果他再在那里多塞一支烟头,真能破了金氏纪录。
“那么,我猜你对希尔达·欧兹梅克没什么了解。”他继续。
“我是对她知道不多,除了我想她住在卡罗来纳州。”
“南卡罗来纳。”
“她住在哈威家?”
“没有,”马里诺说着,并关掉雨刷,太阳已从云层后探出脸来。“这要命的天气真是多变。她昨天回南卡罗来纳去了。她是搭乘私人飞机往来里士满的,你相信吗?”
“你可以告诉我何以大家知道这回事吗?”如果说我很惊讶帕特·哈威会想到找女巫灵媒之类,不如说我更奇怪她会让任何人都知道。
“好问题。我只是告诉你彭顿在电话中说的话。显然地,那个骑着扫帚的巫婆希尔达在她的水晶球里看到了些什么,让哈威太太非常沮丧。”
“究竟是什么?”
“问倒我了,彭顿什么也不肯说。”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讨论彭顿·韦斯利和他那种卖关子的态度让我很不自在。他和我曾有一度合作得很愉快,我们彼此互相尊重,也算亲近。现在我只觉得他很冷漠,让我不得不联想韦斯利这种态度的转变跟马克有关。当马克离开我,转而接受在科罗拉多的工作时,也同时离开了匡提科,他原本在那儿享有相当的特权,并主持联邦调查局国家学院的法律训练组。韦斯利因而失去了一个同事和伙伴,在他心里可能认为那全是我的错。有时男性间的友谊会比婚姻更为强烈,而那徽章底下的兄弟情谊有时比情人间的忠诚更为炽热。
半小时后,马里诺下了高速公路,在他开上乡间道路把我们带向乡村中心时,我很快地丧失了方向感。虽然过去我和韦斯利见过许多次而,但不是在我的办公室,就是他的办公室,我从来没有受邀到过他家。他家位于风景如画的弗吉尼亚州农地和森林间,白色藩篱圈围着大片的山坡牧野,谷仓房舍建在远离道路的地方。当我们驶上一段长长的车道时,就开始进入了他的产业范围。那车道直通一栋矗立在宽阔地面上的巨大现代化房屋,可以分别停放两三辆汽车的车库前,停有欧洲产的轿车。
“我不知道华盛顿的那些豪华社区跟里士满有这么近。”我评论道。
“什么?而你已经在这附近住了四五年,还没听说过北方人的侵略?”
“如果你出生在迈阿密,南北战争不会是你脑子里最重要的事。”我回答。
“我想也是。再说,迈阿密甚至不在这个国家里呢。任何一个要用投票来决定英语是不是官方语言的地方,都不能算是美国。”
马里诺对我的出生地如此地讽刺早已经不新鲜了。
他驶上石砾铺设的车道,减缓速度,他说:“这个木屋还不错,是不?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