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了一下。
“喔,老天爷。”她轻呼。
“哈威太太,我不能证实——”
她用一个几近歇斯底里的语声打断我:“警方告诉我他们找到戴比的钱包,还有驾驶执照。”
我想是摩瑞,那个没脑筋的混蛋。
我对她说:“我们不能纯靠私人物品来作确认凭断。”
“她是我女儿呀!”
接下去会是威胁和谩骂。我已经经历这些过程太多次了,那些为人父母的在平常状态下,最和蔼可亲不过。我决定给帕特·哈威一些有建设性的事做。
“我还没有检查那些尸体。”我重复。
“我要看她。”
再过100万年吧,我心中嘀咕着。“那尸体无法用肉眼辨识,”我说,“他们几乎已成骸骨。”
她猛吸了口气。
“现在要看你能否协助,那么我们明天就能确认,不然要等上几天。”
“你要我做什么?”她颤抖着问。
“我需要X光照片、牙医记录,以及其他任何你能拿到的跟德博拉有关的医疗记录。”
静默。
“你可以帮我找到那些吗?”
“当然,”她说,“我立刻进行。”
我猜她会在太阳升起来之前把她女儿的医疗记录准备好,即使那意味着她得把里士满市里一半以上的医生从床上揪起来。
第二天下午,我正把罩在法医解剖学辅助用具——人体骨骼上的塑料套揭开,就听到马里诺的声音在大厅响起。
“我在这儿。”我大声地说。
他大步来到会议室,脸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具人体骨架。骨架上的骨头是用线连结在一起,而头盖骨顶上的弯钩钩在一个L型的棍子上。它站起来的身形比我高一些,双脚在有轮的木制底盘上晃来晃去。
收妥一张桌上的纸张文件后,我说:“要不要帮我把它推出去?”
“你要带瘦子去散步?”
“它要到楼下去,另外它的名字叫哈瑞斯。”我回答。
当马里诺跟他露着牙齿的同伴随着我来到电梯前时,骨头和小轮子安静地碰击着,引来一些路过此地同事好笑的眼神。哈瑞斯不常出来,而且像是个不成文规定,当它被请出来时,诱拐者的动机通常不是为着任何严肃的理由。去年6月,我过生日那天早上,我走进办公室,发现哈瑞斯坐在我的椅子上,带着眼镜,披着实验袍,唇间叼着根香烟。事后有人告诉我,楼上有个神思不定的刑事科学检查员打我办公室门前经过,还探头说声早安,竟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你不会告诉我,你工作时它会跟你说话吧。”马里诺在电梯门关上后说。
“它以自己的方式跟我沟通,”我说,“我发现,有它在身边,有时比图表还要有用。”
“它的名字有故事吗?”
“很显然,它在几年前被买下来时,这儿有个印度裔病理学家名叫哈瑞斯。这个骨架的主人也碰巧是印度人,男性,四十几岁,也许更老。”
“是像印第安人,或是其他那种会在额头画红点的民族?”
“是恒河边上的印度人,”我边说边跨入一楼。“印度教把他们的死亡跟河流连在一起,相信他们可以直接走向天堂。”
“我倒是希望这跟天堂无关。”
当马里诺把哈瑞斯往验尸间推去时,骨头和小轮子撞击声再次响起。
眼前第一个不锈钢台上,白色布幔下,躺着德博拉·哈威的遗体,灰色不洁的骨头,一堆沾满污泥的头发,韧带像制鞋皮革般坚硬。腐尸恶臭仍然刺鼻,但已经不那么叫人难以忍受,因为我已经除去她身上的衣服。她的情形在跟哈瑞斯做比较下显得更惹人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