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他继续说,“至于施暴武器和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很抱歉这是我所能告诉你的猜测。你知道的,这类事有很多变因,而且我无法告诉你刀刃大小,或这刀痕是发生在她被枪伤之后或之前,还有她受到这刀伤时的姿势。”
德博拉有可能躺着,也可能跪着或站着,在我走回车子的途中,开始分析。她手上的刀痕很深,会造成大量流血。这可以推测她是在那铺木道路上或树林子里受到刀伤的,因为她的吉普车里没有血迹。这个体重100磅的体操选手曾跟攻击她的人缠斗过吗?她曾试着用拳头袭击他吗?她是否曾经因为弗雷德那时已经遭到杀害,在受到惊吓的情况下,为自己的生命奋力搏斗?那么,为什么会有枪支呢?看来那杀手没有用枪射杀弗雷德。为什么他会需要两种武器呢?
我猜测弗雷德是被割断喉咙的。很可能在遭枪击后,喉咙也被割断,或被勒死。她不是被枪击后遭弃置而死。她不能在半瘫痪的情况下,勉强拖曳着自己爬到弗雷德身边,把她的手臂塞进他手臂底下。他们的尸体是被蓄意安排成这个样子的。
转离宪法大道,我终于找到康涅狄格路,那会把我带到城市西北区,如果华盛顿希尔顿饭店没有在此设址,这里只会比贫民区好一点点。那饭店坐落于一大片铺满绿草的坡地上,有着壮观豪华的白色线条,周围则是一片混乱景象,有满是尘垢的酒吧、自助洗衣店,标榜着“真人舞者”的夜间俱乐部,以及一排排残破的房子,窗户破了用木板围起,水泥铺就的门前石阶直接连着街道。我把车停在饭店的地下停车场,跨过佛罗里达大道,爬上一栋灰暗砖石铺就的公寓大楼门前石阶,建筑物前面还搭有褪色的蓝色雨篷。我按下28号公寓的门铃,那是艾比·敦布尔住的地方。
“是谁?”
我几乎无法分辨出那个从对讲机吼叫而出的无实体的语声。我报出姓名,艾比似乎嘀咕了什么,或者只是喘了口气。电动锁咔啦一声打了开来。
我进到点着昏黄灯光的大楼门厅,地上铺着土黄色带点棕黑的地毯,墙上有成排的黄铜制信箱,但已失去光泽。我记起艾比曾因有人窃读她的信件而恐慌。但是,就我的所见而言,那排信箱绝对不是可以轻易开启的,首先必须有公寓大楼前门的钥匙,再者信箱也得有钥匙才能取件。去年秋天她对我说的所有事似乎都是假的。我气喘吁吁地爬上五楼阶梯,充满着怒气。
艾比站在她家的门口。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低语着,脸色苍白。
“你是这栋大楼里我惟一认识的人,你想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会只是为了来看我而到华盛顿吧?”她的眼神里透露着惊惶。
“我出公差。”
从她敞开的门口,我可以看到里面冷白的家具,淡青色的枕头和葛雷格·卡玻的抽象版画,都是些我以前在她里士满家中熟悉的摆设。有那么一刹那,那个可怕骇人的景象让我很不安,我似乎看见她妹妹在楼上卧室床上那已开始腐烂的尸体,警察和医务人员来来去去,艾比坐在一张沙发上,她的手抖动得那样厉害,几乎无法握住一根香烟。那时除了她的名声外,我并不认识她,而仅凭她在外的名声,我一点也不喜欢她。当她妹妹被谋杀后,艾比至少引起我的同情。一直要到很久以后,我才开始信任她。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艾比仍然以低沉的语调说着,“但是我的确打算下星期去看你。”
“我有电话。”
“我不能。”她恳求地解释着,而我们继续在门廊间说话。
“你不请我进去吗,艾比?”
她摇了摇头。
恐惧刺痛了我的背脊。
我视线越过她看向里边,我悄悄地问:“里面有人?”
“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