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所有的事早已经决定了,艾比曾这么说过。
难道这就是她所指的吗?如果她早知道斯浦勒会判处罚金,为什么还要那样误导我?
我离开厨房,打开她卧室的门。房间窗帘是拉上的,床也整理得好好的。在浴室里,我注意到水槽里留有水珠和香水的淡淡余味。她出门没有多久。我寻找她的公事包和录音机,但到处都找不到,她的点三八口径手枪也不在抽屉里。我继续翻寻她的橱柜,最后发现了她的记事簿,就藏在衣服底下。
我坐在床边,紧张快速翻过她每天的记录,其中彰显出来的意义也越来越清晰。
这场以挖掘那些情侣谋杀案件真相为开端的圣战,变成了艾比野心的沉迷,她似乎被斯浦勒蛊惑了。如果他有罪,她将执意把他的故事当成本书的重心,去探究他错乱的心灵。如果他是无辜的,那么这将是“另一个甘斯维尔”,她这样写着。那是指发生在一所大学学生狂欢痛饮时出现的谋杀案件,一个嫌疑犯的名字被喧腾得举国皆知,却在稍后证明其人无罪。“只是那会比甘斯维尔的状况还糟,”她补充着,“因为出现纸牌的暗示”。
一开始,斯浦勒持续拒绝艾比访谈的要求。上个星期末她又试了一次,而这次他回了电话。他提议在提审之后见面,并告诉她他的律师已经“达成协议”。
“他说他读过我在邮报上发表的报导有好些年了,”艾比写着,“而且从我的名字上记起我曾在里士满工作过。他也记得我对于吉尔和伊丽莎白所做的报导,而且评论她们是‘好女孩’,他一直就希望警察能找到这个‘精神病患者’。他同时还知道我妹妹的事,说读过有关她被谋杀的报导,那是他最后终于同意跟我谈话的理由。他说能够‘体会’我的感觉,知道我能了解‘一个受害者’的感受,因为发生在我妹妹身上的事让我也变成了一个受害人。”
“‘我是一个受害者’他说,‘我们可以谈谈那个。也许你可以帮助我了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提议星期六早上11点钟到他家去,我同意了,条件是整个访谈是独家的。他说那没有问题,只要我能写出他的故事,他没有意愿跟任何其他人谈。‘事实’,是他的用语。谢谢你,上帝!去你的,柯利弗德,还有你的书,你输了。”
柯利弗德·林也在着手写关于这些案件的书。老天爷,难怪艾比近来的表现那样古怪。
她在告诉我有关斯浦勒审判结果的事上撒了谎。她不希望我猜到她可能会到他家,并且知道这样一个想法永远不会出现在我脑海中,因为我会假设他已经入狱。她不愿意别人知道,即使是我。
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是11点15分。
马里诺不在,我在他传呼机上留了言。然后打电话到威廉斯堡警察局,电话铃声响了几百次以后,才有一个秘书姗姗来接。我告诉她我需要立刻跟一名警探说话。
“他们现在全外出了。”
“那么让我跟任何一个在局里的人说话。”
她把我转给一名警官。
道出我的身份后,我说:“你知道斯蒂芬·斯浦勒吧。”
“在这里工作不可能不知道他。”
“一名记者在他家做访问。我是来通报,那样你就可以确定你们的监视人员知道她在那里,确定所有的事都安全无恙。”
接着是长长的停顿,间或传来纸张沙沙的翻阅声,还有听起来像是这个警官正在吃着东西的声音。然后,他说:“我们不再继续监视斯浦勒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的人员已经撤离了。”
“为什么?”我问道。
“我对那点并不清楚,医生,我刚度假回来——”
“听着,我只要求你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