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跟你说了什么?”她问。
“她确信斯浦勒谋杀了她的女儿,而且会永远逍遥法外。”
“我跟她获得这样一个结论一点关系也没有,”她说,“帕特有她自己的意见。”
“斯浦勒的审判排在星期五。她计划到那里去吗?”
“那将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窃盗罪名。但是如果你是在问我是不是担心帕特会出现闹一场……”她摇摇头,“不会的,她的出现不会有任何好处。她不是傻瓜,凯。”
“你呢?”
“什么?我是一个傻瓜?”她又一次闪避我的问题。
“你会出现在那场提审中吗?”
“当然,而且我现在就可以完完全全地告诉你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他会进去又出来,承认犯了微不足道的窃盗罪,然后被施以1500美元的罚款。接着他会到监狱里蹲上一段短短的时间,也许一个月,那是最高上限。警方想要把他放到铁窗之后一阵子,让他紧张害怕,然后他也许会开口。”
“你怎么知道那些的?”
“他不会开口的,”她继续说,“他们会在所有人面前,把他从法院领出来,再把他推进一辆巡逻车的后坐。全是为了威吓他,屈辱他,但是那不会成功。他知道他们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会忍受在监牢的时日,然后他就会出来。一个月不是永远。”
“你听起来像是在为他叫屈。”
“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她说,“斯浦勒染有消遣性的古柯碱瘾头,那是根据他律师提供的资料,那个晚上警察捉到他在偷汽车牌照,他只是在计划购买毒品。斯浦勒怕有些毒品贩是告发者,也许会记下他的牌照号码交给警察。那就是偷牌照行为的解释。”
“你不会相信那个说词的。”我激烈地说。
艾比伸长她的腿,缩了一下。接着没有说一句话,就站起身来跨步走向房外。我跟着她进到厨房,我的挫折感在加深。她开始在一个玻璃杯里装冰块,我走过去把双手放到她肩上,强把她转过来跟我面对面。
“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她的眼光柔和下来。“请不要跟我生气。我在做的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跟我们的友谊也无关。”
“什么友谊?我觉得我似乎不再认识你了。你在我房子里到处放钱,好像我什么也不是,只是个见鬼的女仆。我不记得我们上回一块儿用餐是什么时候,你从不跟我说话,你那样沉迷于那本见鬼的书。你看到发生在帕特·哈威身上的事了。你难道没有想到同一件事正往你身边靠拢吗?”
艾比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好像已经决定了什么,”我继续恳求着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没有什么要我决定的,”她静静地说,从我手下脱身,“所有的事早已经决定了。”
礼拜六费尔丁很早就打电话来,说没有解剖要做,他的声音听来非常疲倦,而我回到床上继续睡觉。起来时已近中午。在冲了个长长的、热呼呼的澡后,我准备跟艾比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修补我们之间似乎有了裂痕的友谊。
但是当我来到楼下,在她房门上敲了敲时,却没有听到任何回答。我到屋外拿报纸,又发现她的车子不在。我心里有点生气,她再一次成功地避开了我。我无奈地煮着一壶咖啡。
当继续啜饮第二杯咖啡时,报纸上一行小小的标题吸引住了我:
斯蒂芬·斯浦勒没有受到惩处,更远离了坐牢的可能,事情在他提审讯问那天发生,就像艾比预言的一模一样。我看着报纸心中满是惊骇。他承认犯了微不足道的窃盗罪,因为在此之前他没有任何犯罪记录,也一直以威廉斯堡良善公民形象出现,所以被处以1000美元的罚款,然后大步离开法院,恢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