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除了显而易见的结论外,我愿意相信任何事。
贝蒂面无表情的脸告诉我她也在担忧,只是尽量不表现出来。
“露西!”我严厉地说,“立刻停止!”
我正要对马里诺大发脾气,他的声音便被电锯的巨响掩盖。温格开始切开那死去女人的头骨,一团骨头粉末扰人地散布在空中,马里诺与那个州警立即撤到房间的另一头,在那里,里士满最新枪杀案的被害人正由法医解剖着。
“是的。因为我很爱你,露西。”我说,我想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明白地告诉她,“我不想伤害你,就像你也不想伤害我。我很抱歉。”
“也许你以为你会用得上,但后来改变了主意?”温格试着解释。
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其实笨到极点。
她静静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很奇怪,她似乎因此而心情好转,她几乎很快乐地问:“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做了坏事,你会伤心?”好像这样给了她某种她渴求的权利。
一定有什么缘故。
“我会做完它。”我随口答道,开始重新测量肠系膜上的一个大洞。
她再度试着安慰我。“我从凶手体液中分离出来的液体与洛丽的血液样本一致。你不需要担心。我一点也不怀疑第一次送来的证据……”
我不知道应如何反应。我不能骗她,但如果说真话,就等于承认我不完全信任她。
她双目紧闭,脸孔转向墙壁。
“妈妈累的时候,看起来并不像在生病。”她好像在控诉我,“只有当她跟罗夫吵架时才会像生病。我恨罗夫,他是个笨瓜。他来家里的时候,我要他折纸,因为我知道他不会。他是个蠢蛋、屎头。”
“噢,上帝!”她只说了这么一句。
茂密的枝叶在路边投射出移动的黑影,掺杂云母碎石的路面在我的车前灯下反射出点点光芒。空气清新且温暖宜人,是打开车顶或车窗的最好时候。但我的车门却上了锁,车窗紧闭,空调调在微风。
电锯声戛然而止,温格将头盖骨拿走,我停下来迅速检查了她的脑子。没有脑溢血……
“贴什么的?”
她安静地等待。
我没因为她说脏话而责备她,我一句话也没说。
“什么资料?”她问。
“为什么要去内华达州?”我愚蠢地问。
“你怎么知道那是把点三八?”我脱口而出。
“我不觉得。”
该死的多萝茜。她熟悉我的工作,知道我工作的压力有多大。由于这些案子,我对露西来我这里很迟疑,这点她也很清楚!只不过计划早已确定,而且多萝茜很迷人地说服了我。
“我是拿走了调制解调器,因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做的。”我决定实话实说,“是我不对,我应该直接问你。但也许我感到伤心,因为你可能破坏了我们间的信任。”
“我不认识什么罗夫。”
椅子往后一翻,跌落在墙边。她挣开我,奔进她的房间。
出错的可能性一直存在。自从玛格丽特在解剖室的电脑里安装了制作卷标的程序后,温格与我就把整个作业流程想过很多遍。
我以几近颤抖的声音告诉她:“我们那天有六个案子,贝蒂。其中三个需要采证,都可能是强奸。”
现在她是我最不想与之交谈的人。不论我多么善于隐藏情绪,她总是能立刻道破,而且紧逼不放。
“你在冰箱里发现的?”
“你可以从这里接手吗?”他愤怒地冲洗他戴着手套、血淋淋的双手。
温格的身体线条柔软,黑发贴在脑袋两侧,顶端头发有如凤凰鹦鹉的羽毛,末端则有一截发尾卷在脖颈处。整体而言,他精致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