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温格在干什么?”我笨笨地脱口而出。
她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温格?嗯……”
我瞪着她的口袋。
她不安地笑笑,拍拍口袋。“噢,这个,只是一点他请我做的私人东西。”
她只打算说到此为止。说不定温格在生活中有其他烦恼,说不定他在偷偷检查人体免疫缺陷病毒。上帝,求你不要让他得艾滋。
我整顿思绪,问她:“那些纤维呢?有没有任何发现?”
贝蒂已比较过连身装上的纤维与在洛丽·彼得森房间及汉娜·耶伯勒身上发现的纤维,核查是否一致。
“在彼得森家窗棂发现的纤维,可能来自这件衣服,也可能来自任何类似的深蓝棉布与聚酯混纺的斜纹布。”
我失望地想,这种比较在法庭上不会有任何意义,因为斜纹布同小店里卖的打字纸一样普通。你想找它的来源,结果发现到处都是。它可以来自某人的工作裤,或医护人员、警察的制服。还有其他令人失望之处。贝蒂很确定我在汉娜·耶伯勒身上发现的纤维并非来自这件衣服。
“她身上的纤维是棉。”她说,“可能是从那天她穿过的其他衣服上掉下来的,或者甚至是浴巾,谁知道?人们身上常有各种纤维,但我对那件连身装没有留下任何纤维并不感到惊讶。”
“为什么?”
“那是一种斜纹布,纤维非常平滑。除非碰上很尖锐的东西,不然很少会留下任何纤维。”
“在洛丽的案子中,可能碰到窗外砖墙突出的部分,或粗糙的木头窗棂。”
“可能。而且我们在那个案子中发现的深色纤维可能就是从某件连身装掉下来,甚至就是这一件,只是我们永远也不能确定。”
我下楼回到办公室,坐下来仔细想了一会儿,接着打开上了锁的抽屉,拿出那五个被杀女子的卷宗。
我开始寻找有没有被我疏忽的地方,并且重新搜索这些案子的相关之处。
这五个女人有什么相通的地方?为什么凶手要选上她们?他怎么与她们接触?
一定有某种相关。我根本不相信凶手只是随机找上她们,也不认为他开车到处逛,碰到谁就杀谁。他的选择自有理由。他先同她们有某种接触,然后跟踪她们回家。
地理位置、职业、外表容貌,这些女人没有共同之处,我试着反过来思考,什么是她们最不相同的地方?我再次回到塞西尔·泰勒的身上。
她是黑人,其他四个被害人是白人。一开始我就对此感到迷惑,现在仍旧如此。凶手犯了错?可能他没有想到她是黑人,他其实想杀另一个女人?比如说,她的朋友芭比?
我一页页翻阅,浏览我口述的验尸报告,检查收集到的证据、文件和从一家圣路易医院要来的老档案。塞西尔五年前曾因宫外孕在那里接受治疗。我从警察的报告中得知,她唯一的亲属是住在俄勒冈玛特利斯的妹妹。马里诺从她那里问到塞西尔的背景,知道她曾与一个住在泰德沃特的牙医结过婚。
我把X光片从信封中拉出时,那些片子发出像锯子刀刃被折到的声音。我把它们一张张对着桌灯迎光照去。除了在左胳膊肘有个早已愈合的撞伤外,塞西尔并没有其他骨伤。我无法断定撞伤的年代,但可确定绝非新伤,可能发生在多年前,与她的死亡无关。
我再度想到弗吉尼亚医院。洛丽·彼得森与布兰达·史代普最近都去过急诊室。洛丽在那里是因为轮到实习急救外科,布兰达在那里则是因为出了车祸。要说塞西尔可能也去那里治疗肘伤似乎扯得太远,但现在我愿意考虑任何可能性。
我根据马里诺留下的资料,拨了塞西尔妹妹的电话号码。
铃声响了五次后,有人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