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到了早晨,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去上班,却完全不能专注于工作。该吃午饭的时候,肚子也一点儿不饿。这种状况持续了三天,不用说,电话游戏什么的,我也再没心情玩了。
“那个女人死了吧,是被那个男人杀死的吧。”我一天到晚,都惦记着这件事。
我瞪大了眼睛,努力不放过一条新闻报道。那个女人要是真被杀了,那就是我的责任吧。就因为我什么都没干,她才会死的吧。
无论多么不起眼的报道,我都不漏掉,其实不如说我更加留意那些小报道。高田马场之类的字眼一出现,我的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但是,一连三天,我都没有看到,任何关于高田马场附近,发生强盗入室杀人的报道。
我想破头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时我真觉得,恐怕是因为自己欲求不满,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才会做出这么一个怪梦吧。可要是梦境的话,也太逼真了吧。女人那尖锐的呼喊声,几乎划破了我的耳膜,直剌我的神经,吓得我不由得把话筒移开。这些回忆太清晰了,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中。女人被逼到绝境时,发出的声嘶力竭的呼救,仿佛现在还在我的耳边回响。这不可能是梦!这要是梦境或者幻觉的话,就无法解释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了。
二二〇是高田马场那边的区号,这个我不用特意调査也知道。因为两年前和我分手的那个男人,在跟我同居之前,就住在髙田马场,他当时的电话就是二二〇开头的。
那个男人名叫村井佑次,比我小一岁。因为在大学上夜校,所以住在高田马场一带。现在应该还住那里。这个男人油嘴滑舌,又喜欢说大话。他总以高田马场的主人自居,向我夸下海口,说那边的情况,没有他不熟悉的。
虽然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村井这个人,确实在马场住了十几年。并且经常出没于各种咖啡馆,喝喝咖啡、吃吃早餐什么的,所以,从老板和服务员那里,他也许听到了不少八卦吧。
要不要找村井打听一下情况呢?我有些犹豫。但是想想还是尽量不要这么做比较好。两年前,我们好不容易才分了手,刚分开的那段时间里,不管我态度多么冷淡,他都会打来电话,絮絮叨叨地纠缠不清,要不然就半夜跑到我家窗户底下,砰砰砰地敲玻璃,或者扔小石头,最后他居然还坐在我家门口,哭鼻子给我看。混蛋,真是个拖泥带水的男人。
难道他不知道,这是一种恶性循环吗?他越是这么做,想让我回心转意,我的心就越发冷硬,越不想理会他。事到如今,我可不想找这种男人帮忙。
我觉得我是遭到报应了,就因为我玩电话做爱游戏,这种不道德的事,才会被牵扯到这种怪事里面去。我在心中默默发誓,决不再染指电话游戏了。可是,事到如今发誓,也于事无补,那个女人在危急关头,发出的绝望呼喊,一直在我耳边萦绕不去。
不管怎么样,我至少要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被杀了,电话里并没有听到她被杀的那一刻,只听到她说“把钱都给你,别杀我”这里。在那之后,强盗有可能拿了钱就逃之夭夭,并没有要她的命。也有可能强盗连钱都没抢就跑了,根本没什么大事。
我拼命设想一些好的结果,来安慰自己。要是那样的话,我也根本没必要,烦恼要不要报警了。
然而,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如果真的没出事的话,我后来再打电话的时候,那个求救的女人,就应该接电话的。强盗跑了,自己的性命保住了,这时电话铃响了……她会怎么办呢?要是我的话,一定会飞速拿起话简,向对方求助吧。估计我还会大叫,让对方帮我报警呢。
但后来我再打电话的时候,那个女人没有接。她为什么不接呢?是接不了吧。换句话说,她已经被杀死了。
还有其他不接电话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