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多摩川河堤。要说出我家的地址吗?”
“请讲。”两人把染谷的住址记在笔记本上。接着,两人又见了几位医生和护士,确认了十八日下午至晚上九点,院长一直待在医院里。
相对来说,高馆敬吾是个小个子。初次见面的印象是——与染谷的傲慢相比,这位营业部部长朴实爽朗多了。高馆个子虽小,却有副不相称的大眼睛,就算满脸堆笑时,眼睛也不会变小;眼角已涌现出许多皱纹;由于龅牙的关系,牙齿几乎整个露了出来;牙齿被香烟熏成茶色,齿缝很大,给人不大干净的印象。吉敷判断他应该不太容易受女性欢迎。
当今村问他知不知道九条千鹤子时,高馆的视线停在部长室的天花板上,开始回想——不知道这是不是装腔作势。假如是真的话,就表示与染谷比起来,他与千鹤子的关系淡薄多了。
“噢,是银马车夜总会吧……”高馆想了好一会儿后终于说道,“嗯,记起来了。她怎么啦?”
“你和她的关系很亲密吧?”听今村这么说,高馆的五短身躯在部长室的沙发上反射性地弹起。他大幅挥手加以否定。
“不,不,完全不是那样,只不过带她出去吃了一两次饭而已。”他急忙辩白,然后笑了笑又说,“说实话,从那以后我就知难而退了。”
“她被杀了。”吉敷在旁边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个消息。高馆外露的牙齿一下子不见了,两肘靠在左右扶手上。
“什么?你说什么?”
“千鹤子小姐被谋杀了。”
高馆愣住了,这一回再也说不出话来。吉敷紧紧盯着高馆,看样子他不像是在表演。
“千鹤子在哪里被杀?怎么被杀的?”
“你知不知道九条小姐准备旅行的事?”
高馆拼命地摇头,大声说道:“不,我完全不知道。”
看高馆的样子,因为受到了打击,似乎还暂时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但从反面揣测的话,会不会其实他已经事先做好准备了呢?吉敷的直觉认为他是知道的,他应该从千鹤子那里听过她要外出旅游的消息。但为了在刑警面前制造与千鹤子关系淡薄的印象,才在一瞬间选择说自己并不知道。反正告诉他这件事的人已经死了,他只要坚称不知,就是死无对证。看来,这位营业部部长还是很狡猾的。
“九条千鹤子小姐是个怎么样的女人?高馆先生能不能说说看?”
“怎么说呢,我刚才说过,我只跟她在外面吃过一两次饭而已。”
“我可是一次饭也没跟她吃过呀。”吉敷说道。
高馆认输似的大笑起来,然后说道:“怎么说好呢,她是个好女人,长得很漂亮,有很成熟的女人味。”
“什么叫成熟的女人味?”
“怎么解释好呢,譬如说她不像有些女人会忸怩作态。”
“哦,她平时不爱说话?”
“是的。”
“连玩笑也很少开吗?”
“对。她说话细声细气,看起来怯生生的。”
“听说她是个很倔强的女人。”
“不,应该说是温顺的女人,非常文静。”
“文静?”
“是的。对男人百依百顺,非常传统。”
对于千鹤子的评价,每个人的说法南辕北辙,真是众说纷纭,弄得吉敷如堕五里雾中。不过,透过这些询问,至少吉敷的脑中已开始浮现出这位女性死者的图像。
“可不可以告诉我们您的住址?”旁边的今村用冷淡的语调问道。
“大田区西蒲田五之XX,蒲田擎天大厦八零一室。”
两人记下高馆的地址,又按例问了他的电话号码,然后追问十八日那天高馆的不在场证明。这应该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