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隔天早晨,芮娜丝在做早餐的时候给我一个奇妙的小盒子,那是一个掌上型小小的灰色盒子,透明的盖子有弹簧装置,随时保持半开状态。盖子上持续播放着卓别林的滑稽动作,听不到对白,是无声电影。压下盒子关起来,画面就立刻停止;一放手,弹簧装置就弹回半开的状态,卓别林又会再动起来。
芮娜丝说,只要盒子发出铃响,我就可以看到她,应该是个人联络用的装备。
我们三个人一起吃完早餐后,芮娜丝就从厨房的大窗户飞下去上班了。但是据说可以飞的距离只能到巨木脚下,之后就必须用走的;从港口离开时也只能坐渡轮。这地方似乎限制非常多。
在芮娜丝晚上回家之前,家里就只剩荷西爷爷和我两个人。我原本想要爬橘子树的阶梯下去,看看车轮熊巴迪在不在下面,但又不想在遥远的上面和地面之间来回,只好作罢。于是,我就和荷西爷爷一起喝茶聊天。
荷西爷爷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在餐桌上和我面对面也不跟我说话,不过他看起来很无聊,也不讨厌跟我交谈。如果他往下走到十一丁目的话,好像就有聊天的对象,但是老人的脚似乎没力气走到那里。
我问荷西爷爷有关墙壁上的小提琴,我问那是谁的,他说那时芮娜丝的朋友的,还说对方是个小提琴高手。那位朋友曾教过芮娜丝,所以她也多少会拉琴。
接着,我们两个人就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荷西爷爷和我聊了一下他幼年时玩的游戏,不过还不到中午,他便站起身从架子上把装着酒的瓷瓶子拿下来,开始倒酒喝。
三杯黄汤下肚,他开始说起自己的不幸遭遇。他的父亲体弱多病,锁以他年轻时就一直在太阳王的公司工作。他很早婚,婚后很快就当了爸爸,所以必须更努力工作。
“你想问我的鼻子怎么了,对不对?”他说。
看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他马上悲伤地说,大家都这样。没有鼻子很痛苦,连擤鼻涕都不行。不只大一点的漂浮物、尘埃会直接跑进嘴里,也很容易感冒,还必须随时注意鼻水会流出来。
他把装了酒的瓷碗放在桌子上,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始说:“这一切都是太阳王害的。”老爷爷说。
“咦?为什么?”我吓了一大跳,问道。
“我哪知道?他们做事哪需要什么理由。不,他们想要威胁我们族人,让我们顺服。为了杀鸡儆猴,就挑我这个最老实人的人当牺牲品,就是这样。因为我个子最小,最好欺负。”
我吓了一大跳,说不出话来。荷西爷爷又那碗倒酒。
“他们是疯子,没血没泪的疯子。他们在众多族人面前反绑我的双手,把我压制住,再用剑把我的鼻子像这样削掉。太过分了!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怎么下得了手?我怀疑他们根本没有神经。我亲眼看到鲜血从我的鼻子喷出来,那一幕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我惨叫,昏倒了,到现在我还记得削我鼻子的凶手的长相!他戴着圆形眼镜,长的就像世界上最丑的猴子。我亲眼看到自己的血从眼睛下方喷了出去。你大概很难想象吧?这不是人类世界会发生的事,是地狱!
“然后我就这样被丢在村子的大马路上。幸好太阳王他们很快就离开,村民才敢帮我解开绳子,把我带回家疗伤。尤其是我的妻子,好几天不眠不休的照顾我。本来以为我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但数度在关门关徘徊之后,终于捡回一条命,因为我的朋友输了很多血给我。”
我受到恨大的惊吓,身体一直颤抖。我心想,怎么有人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呢?想出割掉鼻子这个酷刑的人,本身根本就神经不正常。
“也有人被割掉耳朵。”荷西爷爷说:“他们说,因为你说谎,所以我们代替地狱的魔鬼来惩罚你,你要好好反省;有人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