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回到停车的地方,菊池围着车转了一圈,高兴地说:“太好了!平安无事。我一直在担心是不是又会有人给咱们放气呢。这回要是再给咱们放了,就只能等着署里再派车来了。”
吉敷竹史刚才也在为此担心。不管怎么说,车没出问题,比什么都好。
“去一趟加油站,给原配轮胎打上气,把备用轮胎换下来。车也该加油了,人也该加油了。”菊池说。
吉敷竹史也觉得有点儿饿了。快中午了。
“上车吧!去哪儿?”菊池故意问道。
“饭馆唢!”吉敷竹史一边往车里钻一边说。
“对对对!饭馆!饭馆!”菊池马上来了精神。
在盛冈城遗址附近的一个饭馆吃午饭的时候,菊池又说起木山法子来了。
“吉敷竹史先生,您说过,木山法子去看鸟越由佳里的时候,你在后面跟着,是吧?”
“是啊。”
“她走在中津川河滩上的时候,是怎样一种表情?”
“孤独,寂寞。”
“果然如此。”菊池痛苦地播了摇头,视线转向窗外。
护城壕里的喷泉喷着淸水,看上去叫人觉得凉爽。微风吹过,种在护城壕边的垂柳摇摆着枝条,喷泉也不时发生微妙的变化。
“您不觉得鸟越由佳里长得很像木山法子吗?”菊池看着喷泉问道。
“确实很像。”
“像吧?特别是那种带几分孤独和寂寞的表情,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看见那孩子,自然就想起中学时代的鸟越法子。那时候的鸟越法子,笑的时候跟现在的鸟越由佳里一样,也是带着几分孤独和寂寞。”
吉敷竹史默默地听着。如此感伤的回忆,菊池他那双天真的大眼睛,也是瞪得圆圆的,黑眼球骨碌骨碌地转个不停。
“中学时代的事情我记得非常清楚。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像发生在昨天。后来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记住的事情了,平平淡淡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当了刑警以后呢,干了很多年巡查也提不上去,整天是处理不完的事件……不过呢,在盛冈当刑警,跟您在东京当刑警可没法比,这里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像样的事件……”菊池默默地说着,“啊……真想喝啤酒啊!”
“那就喝吧,我开车。”
“我的意思是说,我要是会喝啤酒就好了。”
“哦。”吉敷竹史想起来了:菊池不会喝酒。
“我是个意志非常脆弱的人,小时候母亲就经常这样说我:‘儿子,你意志脆弱,凡事要小心,不要养成喝酒的习惯,否则你一辈子都是失败!’”
“你母亲是这样说你的?”
“对。所以我不敢喝酒,特别是工作时间,更不敢喝酒。我不想失败。吉敷竹史先生,您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当刑警?”
“也不能这么说吧,刑警里也有各种各样的人。”
“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里不会有我这样的吧?我这种人,在这种小地方还算有用,不,其实也没什么大用。要是在东京警视厅,早被炒鱿鱼了。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是阴错阳差当上了刑警,肯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是吗?”吉敷竹史想问他,那你为什么要当刑警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要是被问到这个问题,恐怕也不那么好回答吧。
“木山法子以后可怎么办哟,独生子没了,是不是想回娘家,把鸟越由佳里要回来呀?”
“也许吧。”吉數竹史随随便便地应付着。
“肯定想。所以悄悄地去鸟越镀金厂去看由佳里。”
是去看由佳里吗?在这个问题上,吉數竹史跟菊池的看法并不一样。
“事到如今,就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