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闻声,御手洗却仍旧低头看书,头也不抬地冷冷说道:
“不无聊,我忙着呢。”
“你刚才不是说很无聊吗?”
他则回答:“此一时彼一时嘛。”
“我这儿有道你喜欢的趣味谜题。”
“哼,”御手洗哼哼一笑,说道,“不就是美女之谜吗?”
“啊?你都听见啦?”
“听见什么?我不知道。”
“那你说的‘美女’是……”
“我的心上人有了男朋友,她却说结婚的话会选择我,最重要的人也是我。她为何要说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呢——无非是这种水平的题吧!”
“什么?那是因为……她为什么这么说呢?”
御手洗怔怔地抬起头,沉默了片刻,随后说:
“无须解释!”
说完,他又把视线移回到了书上。
“她都有男朋友了,怎么还……”
“这世上根本没有谜,石冈君,你考虑一下她的得失。”
“你老说这种话,什么权衡得失的话,女人的行为就不存在谜团了?”
“石冈君,事情通常都是这样啊。想得到谜题的人,无非是嘴上‘谜题、谜题’地鼓噪个没完罢了。”
“权衡得失后,她才让汽车轧了伞吗?”
“什么?你说轧了什么?”
御手洗又从书上抬起脸。
“伞被轧了该是损失才对呀,那可是她自己的伞。”
“你说什么呢?”
“你不是说女人总是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吗?”
“我想说的不是女人,人在左思右想之后,往往会做出这种选择,不过男人中也有你这样的人。我说的不是女人,而是那种知识水平高的被动型的人。”
“为什么让汽车把自己的新伞轧弯是好处呢?”
“我说石冈君,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儿呀?”
“可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呀。你这话的要点不就是这个吗?”我不理会御手洗的问题,兀自说道。
御手洗阴沉着脸,没有答话。少顷,他放弃似的说道:
“好吧,我知道了。给我五分钟,等我看完这章再说。”
五分钟过后,御手洗“啪”地合上书,双手抱在脑后。见状,我把刚才在收音机里听到的故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的讲述并无遗漏。
御手洗默默地听着,毫无昏昏欲睡之相,看来他不觉无聊。讲完后,我对他说:
“照你的说法,女人行事总是趋利避害,所以轧伞能给这位女子带来好处。”
闻言,御手洗不以为意地说:
“这个观点很重要呀,石冈君。这才是学问的精神。”
“什么学问的精神呀。轧伞怎么能带来好处呢?”我说道,“伞弯了,自己就会被雨淋。衣服湿了,再一着凉,弄不好还会感冒。而且好端端的新伞也没法用了。根本就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我本以为给了这位朋友致命一击。无论从哪个角度讨论,我的话都无懈可击。我所说的,无非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情况罢了。然而御手洗毫不动摇,回应道:
“如果你刚才的叙述属实的话,那么对她而言,撑着伞走在路上、身上没有淋湿的状态是不利的。”
我顿时一愣,一时语塞。
“你说什么?撑着伞、身上没湿的状态反而比浑身湿透更不利?”
“从逻辑上讲,是这样的,石冈君。”
“怎么可能?感冒了,得花钱看病;伞坏了,还得花钱买伞;衣服湿了,更得花钱去洗。搞不好得花个几万块呢。还有比这更糟的损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