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使
楼就只有这么一个通道,他总不能从后边的墙爬上五楼吧?他蹙起眉头,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接近,站着的人中有几个陌生的老头稍微侧身朝王福这边看了一眼。只一眼,那几个老头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可这齐刷刷的一眼却令王福一惊,他觉得那几个老头脸色有些发青,那目光似乎又要窥探他,又在害怕他。
走近了,走得更近了。
王福终于看清楚那几个坐着的老头是在打扑克牌,他认出了正对着他的那个是三楼的陈大爷。然而那几个打牌的似乎也并没将心思放在牌局上,他们表面上是在看手里举着的牌,眼睛却偷偷地瞄向他这边。他愣怔地向他们投去置疑的一眼,他们立刻缩回了目光,脸上勉强挤出一些笑容,吆喝着叫对方快出牌。一股阴寒彻骨的恐惧像流水般冲淡了他的勇气,他踌躇着,不知是不是该继续往楼道门靠近。
总不能一天不回家吧?
虽然在车子里睡了那么久,可王福还是感到一阵不可抵挡的困倦袭上了脑门,他的大脑立刻变得昏昏沉沉的,一直没停下的脚步也开始蹒跚起来。他感到,自己太需要睡眠了,昨晚窝在车里根本就没有睡踏实。他使劲地干咽了一口,觉得嘴里火烧火燎的苦涩,眼看着楼道门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老头们还保持着刚才的样子,甚至都没再朝王福这边瞧上一眼。王福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感到是自己太多疑了。他安全地走过老头们身边,生怕他们中的一个突然站起来拦住他的去路。可是老头们的心思好像全都放在了牌局上,直到他一只脚跨进了楼道门,陈大爷才刚看见他似的,朝他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梗着脖子,也尴尬地对陈大爷笑笑,闪身钻进了相对较昏暗的楼道门。
一口气还没吁出来,王福内心又一阵好奇——好奇心是人类致命的弱点,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的生命都是因为好奇而丧失的——他想看看自己进来之后,那些老头究竟会有什么反应。于是,他双手攀着布满灰尘的水泥门框,朝外探出了半个脑袋。
或许是因为亲眼看着王福进了门,那些老头再无顾忌,他们放下了手中的扑克牌,头碰头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声音很低,王福听不清楚。好奇心总是能战胜恐惧的,王福为了想听得更清楚,又不自觉地将脑袋朝外伸了伸。
陈大爷一脸的神秘,其他的老头似乎都以他为核心围成一个圈。从陈大爷断断续续飘过来的苍老声音里,王福听清了一些无头无尾的词语,其中“下水道”三个字使得他心头一颤,身子骤然紧绷了起来,就像一条被人掐住了七寸的蛇。
下水道?
他们干吗要谈论下水道?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
当一个人注意力太集中时,就会忽略身边其他的事物或者声音。王福现在就是这样,他根本就没注意到,身后逼仄的楼梯上出现了一个深色的人影,正一步步无声地接近在楼道门边偷听的他。
“王福,你在干吗呢?”一个清脆的声音仿佛从王福头顶上砸下来,他“啊”地叫出了声,僵硬地转动着“咯吱”作响的脖子,惊恐的目光缓慢地移动到身后那人的脚上,顺着他皱巴巴的黑色西裤往上走,然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件同样皱巴巴的黄色t恤衫,圆形的领口上是一截黑黄色的脖子,再上去就是一张惊讶的脸,从这张脸上那双小眼睛里,他分明看到了掩盖不住的诡谲。
“我说你是怎么了?”那个人又问了一句。
王福抿抿嘴,站直身子,他认出了站在他身后的这人是住在陈大爷对面做小生意的周浩,他清了清嗓子:“没什么,没什么,刚才我……我好像看到一只老鼠跑了出去,所以……”
“哦,不就是一只老鼠吗?”周浩似乎故意提高了嗓门,王福用眼角的余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