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
“不是吗?”
“冠人下令:‘立刻杀掉那些人,改送其他人过去。快!干嘛磨磨蹭蹭!’”
“什么?”弦他们听得目瞪口呆。
“那家伙只在乎如何维持现状,认为每年都得乖乖派士兵去铁国。改变‘过去一直很顺利’的事,他比死亡还怕。尽管那仅对他一个人有利。”
“可是,铁国不也答应了吗?”
“冠人说‘那是铁国在考验我们的忠诚’,我回答‘不要紧’,他便逼我证明。然而,要发出警告很容易,让对方相信安全却困难重重。”
“可是,”号豪质疑:“冠人一向冷静沉着,对我们国民非常宽容。”
“那是他塑造出的形象。”
“我不这么认为。”
号豪不赞同,但复眼队长并未生气,反倒满足地点点头。“要不要相信我,是你们的自由。不论任何事都毫不怀疑地囫囵吞枣,肯定会吃苦头。必须无时无刻心存怀疑,不要站在任何一方。最重要的是,对任何意见都要同等地怀疑。”
听着复眼队长那不是挑衅,也不是警告的淡泊发言,不单是弦,连号豪和医医雄也闭口不语。
“对冠人而言,重要的是保身,避免惹恼铁国,及有效管理城市。这么一提,冠人不是常更改历法?把星期二改成星期乙、星期午之类的,没多久又取消。”
“是啊。”
“每当铁国的历法变更,他就会配合变更。”
我蓦地想起,那个被绑住的古怪人类的话。统治者会透过改变历法,来主张自己的权威。
复眼队长也这么说:“铁国换过好几任国王,有定期改朝换代的制度。每次改朝换代,便会改变历法和季节的称呼。每次接到铁国的指示,冠人便把新规则套用在这个国家,因为他对铁国唯命是从。既然铁国大人这么说,小的当然照办。”
“后来呢?复眼队长照着冠人的吩咐,重新选其他人带去吗?更重要的是,有必要杀掉回来的库帕士兵吗?”弦的面颊抽搐。
“冠人认为,一度以库帕的士兵身分出城的人再回来,会无法解释。他们返回城里,难保不会说溜嘴。我无可奈何,只好说‘重选太麻烦’,发誓会再带那三个人去向铁国解释。要是害他们被杀,不就毫无意义?”
“冠人接受了吗?”
“他咬着指甲,担心地低喃:‘派生病的人去,铁国的国王不会生气吗?’我告诉他应该不要紧,他也不肯相信。他还担心:‘万一铁园国王不肯息怒怎么办?’”
“不肯息怒的话,你要怎么办——是吗?”
“他丢出一句:‘到时你就以死谢罪吧。’我承诺会照办,他才总算放心。”
“未免太自私!”加洛笑道。“冠人真的是那种人吗?”“对啊,要是酸人也就罢了。”我忍不住说。
同时,我也暗想,原来冠人和酸人其实是同一种性格。不知是代代从事的工作,还是天生的个性使然,总之,两人都只顾着自己。这或许是他们父子共通的人格特质。
“从此以后,每年我都假装带走库帕士兵,让他们逃到那座村子。我只能这么做。当然,冠人相信我每年都依约把士兵带去铁国。”复眼队长深深叹口气,望向墙边的士兵说:
“我不晓得向他们赔罪过多少次。明明答应带他们回来,却根本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