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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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该我上场了。”我的朋友,好色作家井坂好太郎喜滋滋地看着我说道。他这种“早就料到有这一天”的态度引起我的反感,但我忍住了,啜了口咖啡。
这天是我与同事大石仓之助、工藤一起看了播磨崎中学事件纪录片的隔天。在电影院里巧遇的佳代子去忙工作之后,直到早上都没回家。
一早起床,我和平日一样梳洗准备出门上班,忽然想起今天是假日。我停下刮胡子的手,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啊啊——”地呻吟着。这阵子为了赶交期,连周末假日也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我的脑袋一时还会意不过来“不必去公司”这件事。目前交友网站这个案子同样迫在眉睫,但只要一天不弄清楚编译器的架构,是绝对不可能有进度的,但要问架构又联络不上客户,案子等于是钻进了死胡同,就算去公司加班也无济于事。再说,我的注意力早已从原本该做的工作转移到程式内部被暗号化的神秘内容上头了。五反田正臣为什么会失踪?那个程式为什么要揪出搜寻“播磨崎中学”等关键字的访问者?我想起了大石仓之助昨晚的那通电话。他后来没再打电话给我,不晓得有没有什么进展。
我换好衣服,吃完吐司之后,拿起手机把朋友井坂好太郎叫了出来。
“渡边,你遇到麻烦时,最后还是只能依靠我吧。”井坂好太郎一边以吸管戳弄漂浮可乐上的冰淇淋。他这个永远带着轻薄笑容、一天到晚只会吹嘘泡妞经验的家伙虽然让我很不屑,但他说的没错。当我遇到麻烦时,只想得到他这个商量对象而已。
“说吧,平凡上班族渡边,找我什么事?”他高傲地跷起二郎腿,一手托腮说道。我看到他摆出这种大文豪的拍照姿势便一把火起,刻意戳他一句:“你最近好像没出新书喔?”
我只要和这个自恋又任性的井坂好太郎见面,总会搞得自己一肚子气,所以我每次有事找他商量,就会不由得心情忧郁。但今天不同,最近网路上谣传他正处于写不出新作品的低潮期,我一想到今天能够针对这点来酸他一酸:心情就觉得轻松不少。
该说是不出所料或是出乎预期呢?这句话的效果非常显着,只见井坂好太郎苦着脸说:“我正在写一部超级大作,必须搜集各方资料、投注灵魂、排除一切困难,所以进度慢了一些啊。”
我知道他只要一激动起来,讲话速度就会变快,所以对于这些辩解,我只当是耳边风,继续追问:“那上次那个欧洲报社的事情,后续如何?”
“那件事喔……”他说着抿起了双唇。
大约一年前,他的小说在欧洲某国家被翻译出版。我不记得是在哪个国家、被翻译成什么语言了,但听说风评不错,于是该国的某报社特地派人来采访他。
“不就是那样,没什么后续啊。”
“少来,我听说你因为那件事而被出版社打入冷宫呢。”
“你听谁说的?”
“网路上看的。”
井坂好太郎叹了一口气,“拜托你别把网路上传的事情全部当真好吗?”
根据我在网路上看来的消息,事情是这样的。井坂好太郎接受欧洲某国某报纸文化版的专访,大言不惭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日本这个国家根本没有从历史中获得教训。”当然,这句抽象、傲慢又没内涵的言论本身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原本与他交好的一位出版社社长看到了这篇文章,勃然大怒。这位社长基于使命感,建立了“日本龟步运动研究会”,该组织的活动宗旨就是“让日本踏踏实实地前进,创造美好的未来,每前进一步,便记住上一步的教训,就算慢得像乌龟爬行也无所谓”,而井坂好太郎那句话,等于是全盘否定了这位社长的努力。再加上这位社长个性独裁,喜欢一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