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到聚会所集合,说是聚会所,其实只是某户民家啦。然后呢,大家围成一个圆圈坐下来。”
“男男女女围成一圈?”
“就像玩‘竹笼眼’还是‘丢手帕’的时候一样,不过呢,所有人得握着一条非常大的念珠。”
“要是每户代表都必须握到珠子,那条念珠要很长喔。”
“相当、相当长啊。”柿本一脸神秘兮兮地点点头之后,看着花江像是寻求她的附和说道。
“你啊,明明没看过,讲得好像亲眼看着他们选人似的。”
“你没看过?”黑泽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哟,”柿本搔了搔太阳穴一带,“只有住这里十年以上的人才能参与抽选入窟者啊,我还不够资格啦。”
“为什么要十年以上?”
“谁知到啊。”柿本不屑地吐了一句。坐在他对面的花江指桑骂槐地说:“一定是不愿意让只是想凑热闹的人在场吧。”
“总之呢,所有的人合握着那条念珠,一边唱歌一边将珠子依顺时针方向传递给下一个人。那串念珠当中有颗珠子特别大,歌唱完的时候,手上握有最大那颗珠子的人就获选了。”
“获选吗。”黑泽心想,或许该说是落选?
“听说一开始都是由村长先掷骰子决定歌要唱几遍,不然只唱一遍的话,每次都是坐在圆圈某个位置附近的人中奖吧。不过呢,从前是真的拿活人去献祭,现场气氛也特别凝重,再怎么说可是攸关性命的抽签啊,大家都有共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紧张的咧。”柿本愈说愈兴奋。
“你说‘从前是’?也就是说,现在被选中的人并不会真的被活生生拿去献祭了?”
听到在二十一世纪,某个毗邻仙台的村子仍流传着选出献祭者关进山洞的习俗,果然没什么真实感。黑泽的脑海不禁浮现一个画面——方才驱车进入的山中,在那座岩壁的洞窟里,一名获选的牺牲者被关在里头,正捶着岩壁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放我出去!”
“就是这么回事。”柿本笑着说:“现在没做到那么绝了啦,不知何时变成只是做做形式罢了,不然那么恐怖的习俗,要我说也说不出口吧。”
“这样啊。”
“现在献祭不必真的献上性命,入窟者只要在那座岩壁的洞窟中关个五天、十天意思意思就好了,至于该关几天,听说也是掷骰子决定,反正是不会死人的时日啦。至于出口虽然会堵起来,村民也会指派‘备餐者’送饭过去。”
“备餐者?”
“负责准备饮食的人,所以叫‘备餐者’。”
“由谁来当呢?”
“通常是入窟者的家人,若没亲人,就由他自行指定。”柿本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个人明明没参加过献祭,坦白讲就是遭村人排挤,却如此饶舌,这就是所谓的充内行吧。“虽然关在里面的人不能出入,但洞口留有塞得进小碗的孔隙,饭菜就是从那儿送进去的。只关个十天左右,入窟者应该还能忍受吧,要是身体不舒服,备餐者也会帮忙通知村长。”
“像这样献祭真的有效果吗?”
“现在变得好像是盂兰盆节还是清明扫墓的感觉吧,已经成了固定举办的仪式了。”
“所以是定期举行?”
“不是,”柿本一口否定了,“是阳一郎决定的。”
“就是你刚说的那位村长?”
“老伴,你还是跑一趟阳一郎那儿比较好吧?”一旁的花江开口了,“你把黑泽先生介绍给他,搞不好他知道黑泽先生在找的这个人呀。”花江敲了敲桌上山田的照片。
“不必了,反正他一定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看。阳一郎那么顽固,根本不通人情,外来者只有被他讨厌的份。你看我们刚来的时候,他不也是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