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到知了,把西瓜籽吐得飞出去。的确是无聊的事。然而,在一整天都和现实接触过后这让他高昂的神经变得平缓。
关于静人,他想着反正应该没有消息进来,就此钻到床上。
是个睡不实的夜晚,仿佛飘荡在浅睡中,蒔野在沙漠般荒凉的土地上看到单膝跪地的静人。他在那地方一次次重复着将双手分往上下又在胸前重叠的那个动作。
他不断继续着同一动作的姿态显得滑稽,蒔野站在他面前问,你在做什么。静人继续一边动着手,头也不抬地回答:在这里,死了一万人。
蒔野睁开眼,从床上下来。他往杯里倒入烧酒,给自己找借口说是入睡之前打发时间,试着浏览主页。一路看过去,在最新的邮件中写着:“难道会是这个男人的事……”
对方说,网友半开玩笑地告诉说好像有个这般古怪的男人,由此想到“或许是他”,就来访问了朋友说的这个站点。
“是在今年冬天。我打工的居酒屋在下午五点开门,但因为要做各种准备,我在一小时前进店。过了四点,我正在打扫店铺的玄关,一个男人出现了。他穿着防寒夹克衫,戴着毛线帽,背一个硕大的登山包。”
“他问起九个月前在这间店去世的人物的情况。说是通过地方报纸的报道而得知的。实际上,那年春天,在大学新生欢迎会的席间,新生被不知是毕业生还是高年级学生怂恿着一口气喝干,其中一人因急性酒精中毒而身亡。不巧的是,我当时负责那张桌子。还来了警察,我遭到没完没了的盘问。仿佛被说成是因为我送去的酒而让人死去的……同伴们笑说就跟你下了毒一样……真是惨透了。”
“当时出现的男人问我,去世的大学生是个怎样的人。我没可能知道吧,无非是个客人。这么一说,他便问,一起喝酒的人对他怎么想的呢。不清楚,但是如果爱惜他,就不会让他一口气喝干什么的吧。而且和大学有关的人一个也没来店里道歉。从警察那儿听说,大学生的老家是个小岛,尸体用飞机运走了。把这些告诉对方时,我忽然想了起来。”
“在那之后大约过了四个月,一个中学生来访,说是死去的学生的弟弟。他说想看看哥哥死去的地方。据说是趁暑假瞒着父母来的。我被店长喊去带路。是没什么特别的普通房间,可弟弟在默默打量的过程中,突然开始扑簌扑簌地掉下泪来。我感到窘迫而离开了,但能听见声音,大概哭了五分钟以上吧……当我回过神,他站在店铺的玄关前,低头说了声非常感谢,就离去了。”
“我刚说了这个弟弟的事,男人就在店铺前面的地上跪下。他把手下挥动之后放在胸前,开始吟诵什么。我感到发瘆,回去把店长喊过来时,他不见了。店长讶异说是生手的恐吓吧。同事则和我开玩笑说,是死掉的学生的幽灵。如果这个网站提到的人和我目击过的人是同—个的话,至少说明不是幽灵呢。另外,男人也没有要钱,也不像骗子……”
“怎么样呢?是这个男人吗?或是别的人呢?”
如果静人说过的话是真的,他是从五年前开始旅行,因此总该有一两条目击消息过来,蒔野这样考虑并尝试建立这个站点。然而一旦有消息进来,蒔野仍会有这是真的吗之类的疑惑,并对于就连无聊的死也去走访的他愈发地感到气愤。
并非出于矢须的话,蒔野却越来越想激昂地对他说,这世界充斥着更为悲惨的死。
然而……虽然一般而言那个哥哥大概会被说成死得无聊,但为他悲叹的中学生弟弟扑簌扑簌掉泪的身影浮现在脑际,蒔野的睡意越发地远去了。
天亮了,天气转晴,仿佛是久违的盛夏气候重新回来了一样,气温在早上就超过了三十度。天亮时总算睡着的蒔野在午后来到公司,在一楼的前台被叫住了。
前台的女职员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