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为基准,对某些死者加以同情,对某些死者则放任不管……意识到即将说口的质问极为幼稚,蒔野匆忙出了厕所。
深夜,他回到自己家,为调整心情读了儿子的博客。新学期开始了,正热衷于运动会的练习。读到不擅跑步的记述,蒔野苦笑着想,倒在不可思议的地方相像。
另一方面,目击到静人的邮件也以平均两天一封的程度寄到。
小钢珠店的店员质问在停车场徘徊的男人是否在破坏车子。男人答道,我想知道在这里因中暑身亡的婴儿的情况。店员说把他当作可疑人物给赶跑了。
地方的列车驾驶员在铁路旁发现蹲着把手放在胸前的男人。那里是铁路作业员在工作中被列车撞死的位置。驾驶员拉响警笛,男人便朝他低下了头。
一对去看冬天的海的恋人,被身背登山包的男人询问,说夏天翻了船,有对男女死去了,他们是否知道什么。写邮件的人怒道,约会泡汤了。
“在我工作的幼儿园,那是去年的圣诞节前不久的事。”
这一天,发来的邮件和蒔野也依稀记得的案件有关。
“我让孩子们在院子里玩的时候,发现有个男人从栅栏对面看着这边。穿旧了的防寒夹克衫和牛仔裤,背着个大包。我告诉孩子们回教室,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想打听去世的男孩的情况。那孩子去世是在四年前。惨痛的事故。远足回到幼儿园,等家长来接的时候,他爬上后院的树,垂下的水壶袋子搭在树枝上,将他的脖子……”
“当时的园长和班主任老师现在仍在审判中,两个人都辞职了。我不是班主任,但他是个活泼的和谁都合得来的孩子,大家都特別喜欢他。我相信他也喜欢我们大家。我把这些告诉他,男人便跪下来,将手上下摆动又在胸前合拢。同事感到怪异,向我招手,正在商量要不要叫警察的时候,他不见了。男孩去世的第二年,树便被砍了,这个话题本身则在最近成了禁忌,所以我确实是很久没有在有过树的地方合掌了。”
“发现这个网站,我稍微松了口气。如果是同一个人,要转悠各种各样的地方,因此不会再来我们这儿了吧?这只能让人心情迷茫,所以希望他别再来了。”
从第二天起,蒔野和纪实作家去采访黑社会派系斗争的背景。根本没找到好的素材,他和相识很久的黑社会成员一说起这个情况,便被讥笑道,不如抱中学生来忘怀吧。
晚上,为了抚慰作家,两个人一起喝了酒。其实我想做拯救世界的工作。喝醉的作家说道。蒔野也是焦躁作祟,便把他带到上野,说想把为了治疗身患绝症的弟弟而来到日本的少女介绍给他。他让表情为之一变的作家出了三万日元,两万揣进口袋,一万给店里喊出玛莉娅,并对作家添了一句,希望你再给五万日元以上来拯救世界。两人离去时,玛莉娅碰朝这边回头,露出洁白的牙。
“大概是附近成立的教派里的人吧。安全局可能会盯上。要没有人盯的话,我想最好去报告,在他干出可怕的事之前监视着。”
在主页,也开始出现对静人的目击信息发表感想或批评的邮件了。
“真是恶趣味啊?听说有因人的尸体而兴奋的变态?最好?将其关起来,一辈子不能到外面。”
“如果是我,被素不相识的人出于兴趣而打听男友的事,那真是绝对讨厌。如果我发现有人在他去世的地方任意而为……说不定会杀了那人。”
接着,和蒔野采访过的案件有关的邮件也来了。某条街的女高中生被同校男生在上学途中刺死在车站前的案件。长信的邮件发送人是被害人的好友,现在已成为女大学生。蒔野在读到信之前都不曾想起,他曾在凶案后的一星期住在那条街的宾馆进行追踪报道。除了当事人上学的学校,他还交互走访凶手和被害人的家,因为对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