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个肥脑袋魁身材的人会发出的混浊嗓音,正是荣哉师父的声音。
“嗬。这也是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呢。诸位是来观礼的是吧?菩萨也会高兴的吧。”
“英刚,好像打扰了大家,我们稍后重新过来吧?”
大约是高久保的哥哥吧,听到他以冷静的声音说着,巡子下定了决心。她没戴假发,轻理一下头发来到玄关。她瞅了一眼在台阶下低着头的美汐之后,朝秃发的额际浮着汗水的荣哉师父行了礼,在高久保他们跟前跪坐下来。
“问候晚了。我是美汐的妈妈。上次承蒙您介绍了好的医院,非常感谢。一直到前几天从美汐那儿听说,我都不知道此事,也不曾道谢,对此,我从心底说声抱歉。托您的福得以出院,请容我重新道谢。另外,今天联系出了差错,也对不起。但难得两位在此,请就这样进屋可好?拜托了。”
比起为难的高久保,她凝视着摆出一张冷面孔的兄长说道。他的眼神也游移起来。
“我不清楚状况,可要是现在回去的话,菩萨也会伤心的吧。请进,如何?”
荣哉师傅劝道。从怜司那儿听说过,高久保是银行职员,但其兄长是身为县议会议员的叔叔的秘书,据说他总有一天会参加选举。兄长大约也有相应的想法,“那就叨扰了。穿成这样,是我们失了礼数。”
荣哉师父进了屋,等高久保他们也跟着进了屋,巡子起身领路。
“听说您的病好了,可这头发,是受到药物影响吗?”荣哉师傅问。
“是我为了不掉太多头发自己剪的。药用得合适,幸运的是没什么反应就完事了。”
巡子为了让高久保他们也听见而答道,进入起居室之前,她朝美汐回过头。怜司在高久保他们身后走近她,看样子似乎在道歉。
一进入和室,换了礼服的鹰彦便和荣哉师父互致问候。因为长年打泛道,他也能和荣哉师父说上话。但是,介绍高久保他们时,他没正眼看人,在口中以几乎听不清的声音问候过,便在房间一角藏身般坐下。
“年轻人用不着跪坐。光是莅临这里,菩萨就会欢喜。”
荣哉师父说着,在全员安顿好后开始供养。他为鹰彦的爸爸和哥哥各念了十五分钟左右的经,美汐在结束之际起身准备茶水。聊了一会儿天气之后,荣哉师父感慨颇深地说,“今天早上也和往年一样,各电视台播放了广岛的慰灵祭呢。”
他对着冰麦茶合掌后喝了一口,“很多人列席,首相也献了花……人命有轻重差别,果然无可奈何。”
“哎,一九四五年的今天是忌日的话,伯父的兄长,难道是死于原子弹爆炸?”
怜司或许是从容哉师父的话中察觉到的,凝视着巡子他们。
“不,不是那样的……他过世,是在今治。”
一旦说起昭和二十年八月六日去世,人们都会问是不是广岛,这仿佛成了习惯,宛如寂寞的情绪重叠着近乎放弃的感情,巡子的笑容也微妙地摇颤着。
怜司问叫做今治的地方在哪儿。巡子正要回答,高久保的哥哥道,“是广岛对岸隔着濑户内海的四国的港口城镇。如今是因为生产毛巾而闻名呢。”
他弟弟随意地坐着,当哥哥的仍维持跪坐。
“今治也有空袭,和广岛原子弹爆炸同一天。”
巡子回答,并看向鹰彦。他在佛坛斜前方盘膝而坐,背对这边喝着麦茶。巡子想,这是个好机会,让髙久保他们也了解他的情况,“我丈夫的父母家也在今治。我丈夫当时三岁。不光是年龄,也有哥哥在眼前去世的因素……因此他对说是有三万多人受难的空袭没有记忆。”她不是朝怜司,而是朝着高久保他们说道。荣哉师父和美汐已经知道这事。
“八月六日,准确地说,是在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