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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社会人的第三年,静人开始投入儿童住院楼的志愿者工作。按照公司的方针,销售是广结人缘为工作,似乎不可以和一个地方长期有关联。于是静人利用休息天前往儿童住院楼。他后来向巡子说明,因为和孩子们变熟了,难以离开。

    而在现实中,纵然难以离开,却重复着不得不永远分离的经历。他每周前往,鼓励或安慰过着与病魔斗争的生活的孩子们,而孩子们有的病情急剧变化,有的衰弱,有的死去。

    在这般痛苦的状况中,他的心被扰乱了。虽然他以非医疗人员的立场而拥有退路,另一方面,却连通过下一个患者来挽回的机会也没有,只能无力地旁观死亡。

    他将这份苦楚告诉了刚开始恋爱没多久的同一所另院的护士,据说她忠告道,“如果不忘记的话,你会燃尽的。”

    他也和好友商量了。对方鼓励说:“正因为如此,只要开发出有效的医疗设备就好了吧。”

    他理解这话,而心仍是冷的,他在心底喃喃道,无论医疗有多发达,就算开发出所需的医疗设备,也一定有无法挽救的死亡。他没办法把这样的想法告诉如今已成为实习医生的每天都在努力的好友,还推掉了好友“喝一杯”的邀约。他渐渐远离儿童住院楼,和恋爱对象也分了手。

    进人社会第五年的夏天,一位中年女子在街上对静人鞠躬,并说非常感谢。对方自称是他在儿童住院楼陪着玩的孩子的母亲。说日前做完一周年忌,但那时有静人陪着玩,孩子非常快活,是小小的安慰。听到这话,尽管记起是哪个孩子,但忌日却忘得精光,静人为这样的自己到羞耻。他试着回顾,发现并不记得自己往来儿童住院楼时去世的孩子们的忌日。他们走的时候,他曾感到胸中震颤,以为就算在精神上燃尽也一定无法忘怀……他感到仿佛被指责道,自己的行为也好感情也好全都是虚伪。

    一个人承担太苦,他打算找好友谈谈。好友在这时已经去世。

    好友连着夜班在医院连续工作了三十八小时,之后,他似乎是入睡前在自家公寓泡了澡。大概是泡在热水里就那样睡着了吧,死因是溺死。

    巡子看到在出席守灵夜之前回到父母家的静人,为其极度憔悴的模样而吃了一惊。他像是自从好友父母那儿联络以来一直都没睡过。他把儿童住院楼的事告诉了巡子,后悔着那时该和好友见面谈一谈,反复地说着同一句话。

    “和我比起来,那家伙活着绝对更好……可为什么却是那家伙。”

    巡子和鹰彦也出席了守灵夜。和自己年龄相近的男女在孩子的:照前垂头丧气的身影让人不忍观望。静人留下守夜,又接着参加了第二天的葬礼。

    警察打电话到家里,是在葬礼那天的傍晚。去到警署,丧服凌乱的静人在那里。他似乎是和来参加葬礼的三个高中时代的同学打了一架。问及理由,他说,因为那三个人说,这么无聊的死法……

    “什么无聊的死这种话,我没法原谅。”静人说。

    好友一家信仰神道,每到规定的供养,如十日忌、二十日忌、三十日忌、四十日忌、五十日忌、百日忌等,静人从不落下去好友的家。从好友父母那儿得来他心爱的摇椅,如今放在二楼的静人的房间。

    当时的静人在公司被委以重任,变得愈发忙碌。之后听他自己说,他还故意接了别人的工作,逃人忙碌之中。

    然后,他把在好友忌日举行的一年忌给忘了。一个月前,从好友的妈妈那儿接到电话通知,他便约定说,虽然是工作日,但他会请半天假出席,尽管如此,当他毫不休息持续在外跑销售期间,等意识到时,做忌日的时间早已过了。

    静人慌忙到访好友的家。好友的父母反复安慰来道歉的他,说不用介怀,你迄今为止所做的就已足够了。可他仍感到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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