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法无天
令请她早日搬场。但在香港的法律上“赶搬”是违反的,假如你有正当的理由,想将房间收回,也得候房客找到其他屋子时才搬出去,在找房屋的一段时间里,就得免费居住了。
“你这样搅下去,我们整个公寓的房客都不能安宁,请你搬场是大家的意思!”阎婆娘说。
“但是我清了租钱,就有理由住下去!”三姑娘的态度强硬。
“你破坏了公众秩序,就不管你有缴房钱没缴房钱?要不然我到警署去告你!”
“随你高兴吧!阎婆娘,反正我缴了房钱,就得住下去了!”
“好吧!反正上警署,说不过你,还有其他的人说得过你!”阎婆娘说完,就怒冲冲的走了。
这一夜,田野辗转难眠,思前想后,感到前途黯淡,在恶劣的环境下,个人奋斗的意志完全消失殆尽,殊觉得无颜见人,而且和刘文杰深种下仇恨,真不知要搅到如何收场,才能罢休,心中真是疾首痛恨,而且还笼上恐怖。
三姑娘也同样失眠,她不时隔着壁弹指逗田野说话,她听得田野唉声叹气,用意自然是想安慰他两句,但是千言万语,实又不知应如何说起。
“田野……还要生什么气呢?……反正我们落难到了这里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何必想他那么多?”
田野没有言语,只是深重的叹息,一声复一声地,连续不断,不时又爬起身来,燃着火柴吸烟。
“田野!实际上我的家庭环境并不比你坏,我的父亲在上海就开有两家西药房,在苏州还有分号……”
鸡已唱晓,天色露出曙光,三姑娘独自一人,自说自话。
“……我有两个哥哥……我的妈妈最疼我,从小就把我惯坏了,好吃懒做爱玩……从来就不好好念书……所以就落到今天的收场……喂!田野,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句话呀?……你睡着了吗……?”
田野的房间内一片静寂,房门洞开,田野早已不知去向,三姑娘以为他睡熟了,不忍心再去惊醒他,便伏枕寻求暂时的安宁。
田野那里去了?原来,他趁着三姑娘喋喋不休述说身世之际,偷偷溜出公寓在大街上徘徊,那人烟稠密的都市,只有在清晨时才是干净的,他经过三思之后,等到天色放明,便赶到石板街去,他已决定投入职业凶手的组织。
来到“鸿发”仓库门前,田野又有点踌躇,终于他坚毅地抬起手来在板木门上敲门,砰、砰、砰……
仓库内竟冷清清的,似乎没有人在内,门是紧紧的拴着,田野敲了一会,没有反应,他感到奇怪,莫非这些匪徒仅是借用这个地方来聚集,平常并没有人住守在内。
他沿着仓库走,希望能在通风的窗户向仓库内一窥究竟,但是那些窗户就没有缝隙而且又用旧报纸在内密密的糊裱着,根本就看不到,田野冀图找出第二个进口的地方,但是连墙的街面全是商店铺面,及些住户人家,也不能找出那一家是相通的出口,田野有点悒郁,踽踽地绕墙走,当他第二次来到仓库的正门时,意外地,大门竟洞开,周冲一人站在门前,看见田野到来,便说:
“田兄,猜想你早该到了,请进来!”
田野点头苦笑,没有言语,缄默着,大步向仓库内踏了进去,他对自己伤痕斑斑的脸上,似乎感到有点自惭形秽。
“田兄,昨天晚上刘文杰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周冲掩上大门,复亮电掣灯说:“今天你到这里来,我们希望你并不是一时的意气才好……”由于仓库的地势低,面积大,堆积的货物不多,所以周冲的说话,全起了回声作用,阴森森的,分外恐怖。
田野仍有踌躇,想说话,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于是,周冲递给他一支烟卷,燃着打火机替他点上,一面说:“我曾说过,这世界绝无公理,强权肉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