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千里仇踪
煞气象,但那副大匏牙,望天鼻子,总引不起人的好感。她虽然是这样想着,但她还是决意不去惹他们。
“哼!你别看我的个子小,摔起盘子的时候,还是蛮有劲呢!”孙阿七看破了舞女大班的心事,便扬起了脖子翻着白眼说。
音乐台上奏起了一曲纾情的爵士乐,“印第安夜狐曲”,灯光黯了,音乐轻轻的奏着,配着印第安人的咚咚的战鼓,小喇叭吹出尖锐的声响,有时高扬,有时低沉,真像狐狸在黑夜中啼哭的声音。
舞客们纷纷下池,熄灯舞多半是贴着脸孔的,只见一双双的人影,像连体的人儿,开始在舞池中移动。
“好吧!大班!我的舞瘾已经发了很久了,现在总该给我享受一番了!”夏落红说。
到这时,舞女大班已是不敢违拗,一切听从尊便,夏落红要怎样,就任由他怎样,丝毫不敢违拗,而且还非常服贴地装出一副和霭的脸孔。
到这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场所,就是不能露出些许寒酸气,否则就得遭人白眼,受人揶揄,越是赌狠,越是受人逢迎,夏落红虽然年青,可也懂得这些道理。
喇叭的声响,吹得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夏落红虽然和舞女大班在跳着舞,但是他的情绪却不和其他的人一样,两只眼睛,不断地四下搜寻,注意那两个共产匪徒的行动,及他的心上人丹茱蒂是否仍留在那里。同时还要时时预防他的周围是否共产暴徒,作不轨的企图。
孙阿七瞪大了圆溜溜的鼠眼,偷偷地溜过来,又溜过去,乐台上的乐曲演奏得如何,与他全不发生关系,他在细细打量舞厅的地形,进出要冲,来龙去脉,由那里走比较方便,他把这些事一一默记在心头。
尤其,他注意着相隔两张桌子的马白风和于芄的行动,甚至于和他们两人有过接触的人也不肯放过,最低限度,他要知道马白风和于芄两人是否有人同来?在舞厅中有没有其他的布置?
“印第安夜狐曲”奏完,照例要休止几秒钟,再接上第二曲音乐。这时,只看见马白风站起来,要和于芄跳舞,但是这个钉子可碰得不小,于芄板下了脸孔,连动也没动,只是摇头。马白风尴尬地又回到他的椅子上。
孙阿七暗自奇怪,这两个共产匪徒,既是同路而来,为什么竟闹着别扭,好像彼此间有甚大的隔阂呢。
谁能料想得到呢?原来,马白风假公济私,随做了特别组主任之后,得到李统特许,可以任意支配“文化公司”的各级职员。
“文化公司”只有于芄一个女职员,马白风利用了这一点,举凡用得着女人的地方,就有了藉口,一律是要于芄作伴。于芄有苦作说不出,这是命令,不由得她不依从。但是,有些时候,她还是要给马白风难堪的。所以她拒绝了马白风的共舞要求。
孙阿七要应付当前的局势,无心理会这些,他已看准一条路子,可以施逞妙计,趁着第二曲音乐奏起之时,悄悄地溜过去,那是弯在衣帽间背后的走廊,左边是女厕所,右边是男厕所,孙阿七停了一会,窥探有没有人追踪,随手敲击女厕所的玻璃窗门。
女厕所没有反应,显然是没有人在,孙阿七胆子更壮,便停下脚步在那里等候,果然的就看见有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鬼头鬼脑停留在走廊外面。这时还不能断定他是跟踪而来?还是要进厕所的舞客?
孙阿七打量他的面貌,竟是非常的陌生,中等身材,穿着一套不大称身的米色西装,大翻领花衬衫,不像粗人也不像文人,这种人的身份最难揣摩。
孙阿七装出一副笑嘻嘻的滑稽脸孔,故意留在那里,兀然不动,大有蛮不在乎的神气。那人满怀鬼胎,呆然留在走廊外面,摸出一根香烟,燃着火吸着,不时溜过眼睛来窥察孙阿七的动静。孙阿七不禁窃笑,他认为这个人假如真是共党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