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反间之计
原来,又是一个盛大的舞会——居住在浅水湾的富豪贾仁心的次公子出国留学,白玉娘聊表欢送之意,开了舞会,让龙玲子出面请客。
大概昨夜浅水湾之宴客,也是同样题目,白玉娘以交际周全之手腕,表示回敬。
“爸爸,你赴医院回来啦?”金人圣头也不回,边说,边仍在作画。
金山泊大表诧异,金人圣怎会知道他赴医院去呢?莫非是下人泄漏了机密?“谁说我到医院去了?”
“警署来了一位老先生查问,下人说你工厂里有一个工人发了疯,你赶到医院里去!”金人圣回答。
这样金山泊才略微放心,他不希望金人圣知道更多关于元朗的事情。
“本来,这世界就是有着几分疯狂的!”金人圣说:“社会的病态是如此,一个人的发疯,也并不稀奇了。”
金人圣的说话并不可异,但是他笔下的那一幅画却令金山泊开始惊奇,在经过细看之下,金人圣所绘的,并非是龙玲子;那满头的白发,脸上皱纹斑斑,是那样的憔悴,又是那样的疲劳,那是尤翠的肖像。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教金人圣绘的?
“人圣,你在画的是谁?”金山泊惶然而问。
金人圣无可如何地笑了起来,说:“你说我画的是谁?所以我说,这世界,本就是一个疯狂世界,任何的一个人都有几分疯狂行为,这幅画,是龙玲子逼我画的,她逼着我,要我想像到她的暮年时代,满头白发,额上皱痕斑斑,要描绘出一个白发红颜的悲哀,要画出人老珠黄的暮景,爸爸,你说这有什么含意?这不是疯狂吗?”他说完将杯中的余酒一饮而尽,但他又必需将这幅画画成,他又重新拾起画笔,继续努力。
很显然的,画的并非是龙玲子,那是龙玲子的母亲,金人圣自然不会知道这些内情,龙玲子授意金人圣将她画一个老妇人,用龙玲子原有的肖像,加上白发,加上皱纹,那就是尤翠了,因为她们母女的面貌实在是太相似了。
龙玲子要这幅画,究竟用意何在?是纪念她的母亲?或是要写照她自己,这是令人费解的事情!
“究竟用意何在呢?”金人圣似像诉苦地向他的父亲又说:“她还关照我,要在那头白发的右额角上,加上一撮黑发,你说说看这不是疯狂,又是什么?”
金山泊毛发悚然,这情形,正是尤翠恶病发作时的迹象,龙玲子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画?实令人恐怖。
“孩子,你何不拒绝绘这幅画?这样画过之后,你自己的良心也会不安的!”金山泊劝说。
“不!她已经说过了,假如我不依时替她绘好,她就和我绝交!”金人圣说时,有无限的无奈与感伤。
这句话,顿又使金山泊略感安慰,龙玲子是有意和金人圣绝交了,或许她是故意找难题,藉以将金人圣难倒;他安慰了金人圣一番,复又取起那份请帖看了一遍,将时间牢牢记好。
自然,金山泊又是准备要做不速之客了;他知道白玉娘之所以要和贾仁心接近,不用说,又是在准备另一件的行窃案。
金山泊必须阻止这件窃案的进行,因为莫探长既已怀疑到龙玲子的头上,那么,只要她稍有举动,即有被捕的可能,届时人赃俱获,想赖也赖不掉,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被终身监禁监狱里,这是多么可惜又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