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冤仇宜解
奕森才附耳向青年说:
“下五百元到人牌上面吧!”青年带着怀疑的神色,向这奇异神秘的绅士呆看了一眼,才战战兢兢依照着仇奕森的命令下注。由他那不安的神色里,可以知道他的心跳荡得非常厉害。
“买齐啦,揭宝!”看档的向客人宣布,一千几百只眼睛都开始集中在骰盒上。
“双四六,十四点,人牌,红头十,大呀!”
一阵哄堂笑声,青年由椅子上跃了起来,“人牌”押中了,这是一赔四的赌注,他再次移着惊诧的眼光向那神秘的绅士注视时,仇奕森只是微微作笑。
押错注的客人们垂头丧气,于是说:“没关系,有赌未为输。”这是赌客们自我安慰的成语,擦乾汗点,再来翻本,相信总有一次是赢的。
第二次又开始,仇奕森锐利的两眼又凝神注视在女郎的骰盒上。这个饱有经验的赌徒,任凭女郎的手法是如何荡动,也逃不了他的眼光。这一次,仇奕森暗示青年押五百元到“和牌”上面,又掷了一千元下小,青年像已对仇奕森起了信心,动作非常敏捷,但全身仍在抖索。
“先生,您的眼光真准,这次准开么三四呢!……”一个衣衫不整的赌场老鼠,挤到仇奕森身旁坐下,谄媚地说。
仇奕森冷然一笑回答:“我说是开么三五。”
“揭啦!么三五,九点,和牌,杂八,红头六,小呀!”女郎叫开,青年兴奋得在桌上重重一捶,仇奕森又胜了,赌场老鼠不禁怔怔发呆。
“先生,您真行!我还得拜你做老师呢!”赌场老鼠聒不知耻,继续谄媚。
仇奕森没再理会他的搭讪,摇宝又开始,这一次女郎的手法有点狡狯,骰盒略微倾斜,骰子跳动的声响是战战的,与原来的方式略有改变。仇奕森犹豫了半响,赌客们的赌注已经下齐了。他说:
“这次没多大把握,下五百元大吧!”
“对呀,赌钱就是要赌得稳,稳扎稳打,保险赢得!”赌场老鼠扬起了大拇指恭维说。
“揭啦!双五六,梅花,斧头,十六点,大呀!”
“又赢了……”青年直乐得眉开眼笑擦着汗点,对这位绅士,真折服得五体投地,他真是一个神,而且比神更为灵验。
“你叫什么名字?”仇奕森突然满不在意地问。
“朱……朱士英……”青年早已失去惨丧颓唐的情绪,兴奋的使他忘形一切,只顾数点着赢来的筹码,仇奕森的突然发问,使他警觉自己失去交际上的礼貌。
“先生,你贵姓啊?我还没有请教呢!”他问。
“噢。”仇奕森撅嘴一笑。“别问这些,庄家又在叫买了,这次可能出‘老宝’押梅花吧!”
“吓,先生,您真行!这一宝谁都是押天牌的,只有您的眼光独到。”
一连好几宝下来,仇奕森从没有失过风,朱士英的面前已堆满了大堆花花绿绿的筹码,渐渐地眼睛灵俐的赌客们都集中向仇奕森注意,他们不再冒昧下注,静待着朱士英的注押下后才跟着押注,这一来,庄家吃进的钱寥寥无几,完全在吃赔账,执事摇骰宝的女郎急得满额大汗,另换了一个女郎上来……仍是逃不了仇奕森狡狯老练的眼光……。
这时,从账房内出来了两个高大的打手,一个横抱着胳膊站到仇奕森背后,另一个却伸手在赌场老鼠的肩头上重重一拍,偏头示意请他避开,赌场老鼠对几个打手的脸孔是熟悉的,知道情形不对慌忙遁去,打手便占据了这个坐位,挤在仇奕森身旁坐下。
“朋友,既然是行家,有什么过不去的?”打手附身贴近仇奕森轻声发问。自然,他是顾忌着恐防赌客们听见。
仇奕森知道是赌场派出来的打手来攀交情,顿时脸色一沉,将吃剩的半截香烟用食指一弹,掷得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