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冤仇宜解
凑拢来也不过两万余元……我又去哀求龙坤山。希望他能说情以两万元的代价交换我父亲的生命……但他翻脸无情,非旦不接受我的请求,还说我不识抬举,将我驱出门外……,先生,我是个历世不深的青年,面临这种难题之下,再也想不出一点办法可以再多筹出一点钱来……我真想自杀来解脱自己……后来,我想到最后一条绝路,就是凭着我的命运去赌……”
“你希望赢足五万元的数目来救你父亲的性命!”仇奕森点着头对朱士英的遭遇深表同情。
“要不然我还有什么办法呢?……三天的期限……”朱士英已是泪痕斑斑。
仇奕森仰靠在皮椅上,望着手中缕缕向天花板飞舞的烟丝,他在想应该怎样为这可怜的青年应付这危难的环境,应该怎样才可以救他父亲的性命。
“五万元!”熊振东伸了伸舌头,表示爱莫能助,无法可施。
餐厅里已再没有其他的客人,侍者们全伏在柜台上打盹。
“先生,我不幸的遭遇已经讲完了,你会容许我再去……”朱士英带着期待的眼光向仇奕森恳求,在这年青人幼稚的心里,以为这神秘绅士有着一种特殊的赌钱本领,只要他肯答应再去赌一次,就可将数目赢足,这是唯一的方法,可以救他父亲。
“你的母亲呢?”仇奕森突然问。
“她老人家身故三年了。”
“嗯,”仇奕森眉宇皱得很深,又怔怔凝望着天花板,像在苦苦寻求一个完善的方法,“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他……他叫朱剑雄……”
“嗯,”仇奕森取出记事簿子,将名字记起,“五万元,不是个小数目,平白送给这些无耻之徒,未免太不值得,好吧,这件事情交给我办!你父亲的安全问题,当由我负责,时间不早了,你安心回去吧,只三两天时间,你父亲就可恢复自由了!”
“哦……”朱士英两眼瞪得大大的,又是惊诧,又是疑惑。
“你得永远记着我的话,不要再去赌钱了,假如你赢了,你要知道,你所赢的钱是谁的?也许这个输给你的人,他的钱比你的钱来得更痛苦、更凄惨,你懂吗?”
“哦……”朱士英呆若木鸡。
“好吧!有仇大哥为你出头,保险你父亲无事啦,快回去吧!”熊振东向仇奕森冷冷地投了一眼。
仇奕森豪不介意,轻搀着朱士英离开座位,付过茶帐,三人同出了餐室,街上已是鸦雀无声,幽黑一片,仇奕森再三叮嘱朱士英安心,挥手道别。
突然,朱士英又急促地跑了回来,向仇奕森低声发问:
“先生,你贵姓啊?我还没有请教呢!”
仇奕森微微一笑,又剪出记事簿打开,翻出一页,递到朱士英眼前,藉着路灯微光,上面贴有一幅剪报,斗大个黑体标题字“十年前毒贩巨子,仇奕森脱狱……”
朱士英两眼霎霎地,闪露着惊奇、疑惑及惶恐之光,仇奕森只是静寂地微笑。
“先生,你住在什么地方?我可以来找你吗?”
没有回答,回报的仍是恬寂的笑意。这颇费思索,阴森、沉肃而富有神秘的绅士,使朱士英感到懦懦不安,呆了片刻,倏然转身,阔步离去,橐橐皮鞋之声响在水门汀的行人路上渐渐消失远去。
夜静如死,只有几只昏蛾与寂寞朦胧的路灯打情骂俏,海风自远而来,拖扫着落在街心的落叶。
仇奕森和熊振东并肩而行,熊振东有一丝咳嗽,透过稀薄的夜雾。
“仇老弟,外面的谣传对你我的感情故意中伤,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根本没摆在心上,反正我相信你就是啦!不过从来空穴不来风,你知道这些谣言的出发点吗?”
“天晓得,”熊振东唾了一口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