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冤家路窄
这种热情并非金钱所能购买的,只有报以一个笑意,这个笑意,是经过清滤,没有丝毫奸狡恶劣,发自纯良的心坎。
仇奕森落下斜坡,磨房已现在眼前,山坡下遍地都有野狗,发现有陌生人行近时,都齐声疯狂吠狺,这就是磨房天然俱有的哨眼警号。只要野狗吠声一起,磨房中就有戒备。
倏的,一丛树木中跳出一名大汉,拦住了仇奕森的去路。
“朋友,这条路不通,你找谁?”
“我是股东!”仇奕森答。
“什么股东?”
“问你们的赵大哥就知道了。”
“噢,仇老弟,你倒来得早,请进来!”赵老大推开窗户,探出头来招呼,于是,大汉才把道路让开,让仇奕森进入磨房内。
磨房正厅的泥地上,有抽板一块,是通地窖的门道,仇奕森是自己弟兄,没什么可遮瞒的,地窖下传出阵阵敲铁声响,几个印刷工人正在修理那座陈旧的印刷机器。
“独眼龙和刘进步怎么没在?”仇奕森问。
“开工大吉之后就走了!”赵老大向仇奕森飘了一眼。“又找冤家来了么?昨天晚上耍了龙坤山一顿猴戏也就应该歇手,何必逼人太甚!”
“别误会,我专诚拜访,是为叶小菁的母亲而来!”
赵老大两眼瞪得大大的,感到有点诧异。“怎么啦?报仇要挖别人三代?”
“不,我打听叶小菁的母亲是姓什么的?你和章寡妇接近,自然可以知道!”
“这个……”赵老大眨了眨两眼,犹豫了半晌。“不知道……”
“你知道叶小菁的父亲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赵老大说。“叶小菁似乎不大乐意别人提及他的父亲,据说,他们是孤儿寡妇,在未结识章寡妇以前,生活很苦!”
“嗯,”仇奕森缄默了一会,说:“为什么每次章寡妇家中的宴会,叶小菁的母亲都没有参加,连昨天的订婚典礼也没有参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清楚……我和叶小菁虽然认识很久,他的家我从来就没有去过。”赵老大多疑地眯起两眼,“你打听叶小菁的母亲有什么作用呢?”
“嗯……因为他和章寡妇将要结婚!”
“你又要赶尽杀绝?”赵老大两眼灼灼地说。
仇奕森用一声咳嗽掩饰他的虚伪。“未必,我是顺路打听打听罢了!”他见赵老大已起了疑窦,而且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头绪,于是转变了语气说:“我主要的目的还是来看看你们的买卖,因为我也是股东之一呀!”
赵老大的心眼精灵,已测度出仇奕森另有企图,但也不动声色,领仇奕森落下地窖,一面指挥着工人装置机器,这些,与十余年前没有两样,仇奕森装模作样,略事巡阅一遍,就道别离去。
仇奕森已经决定要查探叶小菁的母亲,据闻,叶小菁的母亲深居简出,很难得露面一次,所以仇奕森必须要冒险。进入叶小菁的住宅,亲眼看看这位叶太夫人是否就是十余年前的发妻;而进行这件事,又必须要叶小菁外出才能方便。
白马巷一零六号是一座二层楼,小巧的砖瓦洋房住宅,正门向南,环绕有小院落,门前有“叶宅”两字,那铁闸门旁,还有着一块白漆木牌,写着:“小心,内有恶犬。”
熊振东早已派出他的助手潘三麻子,为仇奕森早晚在叶小菁的住宅附近监视,据他的侦查,屋内出出进进看见的只有男工一名,女佣一名,丫头一名,叶小菁的母亲始终没有露过面。
仇奕森驾着汽车来到,推开车门,那躲在对面人家屋檐下的潘三麻子,就匆匆跳上汽车,待汽车驶动,仇奕森说:
“怎么样?”
“我曾找机会和他的男工攀谈,但他什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