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再生
生的。”
这是结婚之前由伊介绍她的身世时亲口所说。
哦!即使割下头也会再生!长出一颗新的头来……
“火伤得很严重!很严重!由伊。”我呓语般地说道:“由伊……你的身体没有被诅咒,而是被祝福。”
为什么以前没有想到这点呢?被酒精麻痹了的脑子反而锐利起来了。
对!她的身体可不是普通的身体,那是被祝福过的、具有特异功能的身体。
即使把她的头割下来,马上又会长一个新的头出来。好呀!好呀!一个崭新的没有受到烧伤的头颅又会在她的身驱上出来。
想到这里,我赶紧抱起由伊,走向浴室。
把她放在脱衣处的地上,我奔向楼梯下的储物间,找到工具箱匆匆取出锯子。
在脱衣处脱掉由伊的衣衫,再把全裸的由伊搬到浴室。雪白的美肌与严重烧伤的头部形成强烈的对比,惨不忍睹。我必须加快行动。
此时,其实由伊的心脏还没有停止跳动,这从锯子切断颈动脉时鲜血喷涌而出得到证明。
切下由伊的头,她的生命活动或许暂时停止了。但不久以后就会从伤口处长出新的头颅,那是没患上克——雅氏症的、健康而崭新的头脑喔。
我对此深信不疑。
再生的大脑,或许会完全失去过去的记忆。但那也不错呀!过去不愉快的记忆永远消失了,我会灌输给她最新最美好的记忆。
她是谁?我是谁?我们怎样相遇?我为什么爱上她?她又为什么爱上我?我会把这一切告诉她……
终于,我把由伊的血淋淋的头颅割下来了。
在浴室里将她的身躯洗干净,再搬到起居间,套上白色的晚装,让她端坐在摇椅中。割下的头怎样处理?考虑再三,我决定把它埋在庭院里。
然后,到了现在……
从那夜开始究竟过去了多少时间?我搞不清楚了,可能数天,也可能数周,甚至数月。
外面下着激烈的冷雨。这雨是几时下的?下了多少时间?我同样搞不清楚。
时光的流逝好像凝固了。似乎永远是冬天,雨点持续敲击着大地。包围着我的世界,是那么寒冷,又是那么闭塞。
我耐心地等待着,一边饮酒,一边与坐在摇椅里的由伊说话。可是她一直没有反应。
难道……难道新的头颅不会生出来吗?
暖炉的火已经熄灭,添加的劈柴也慢慢用完。
倒转已空的威士忌酒瓶,把最后一滴酒灌进喉咙。我丢酒瓶,在地毯上匍匐前行,抱住由伊的脚。
“由伊……”
啊!由伊。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原状?快点苏醒吧!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冰冷的世界……
我握住由伊的脚踝,用脸颊摩擦。但是,她的脚部肌肤不再像以前那样的温暖和富有弹性。
——突然皮层从肌肉剥落,略带青色的土色皮肤破裂了,渗出浊汁。
房间中弥漫着令人中呕欲吐的恶臭。
这是腐败的气味。由伊的身体——肌肉、内脏,全部腐烂了。
我摇摇晃晃地起立,观察头颅的切断面。丑陋的伤口黏着紫黑色血块——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长出新头颅的征兆。
“糟了!由伊。”我抱着头喃语道:“真的糟糕了!由伊。”
被诅咒的身体。被祝福的身体。切下身体任何部位都能再生……
难道那是谎言吗?或者,那时她已开始患病,是精神异常的脑子所产生的狂想?
我再次蹲下,挨在她的脚边,边哭泣边哆嗦。就在此时——
“……呜呜呜。”
伴随着骤雨声,从室外传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