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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人偶
    三十三岁的春天,我有了平生首次住院的体验。

    那倒不是因为生了急病,也不是遭遇了交通事故。做作家这种工作,往往不知不觉忽略自身的健康管理。周围亲友劝我:年纪不轻啦,从今年开始应该定期去医院做身体检查才好。盛意难却,我勉强去做了一次检查。哪知不查则已,一查真的查出了不妥的地方。

    要详细说明检查过程,得花费许多篇幅。简而言之,是喉咙深处声带稍前部位,发现异常情况。医生说,若不及时处理,便会发展成致命疾病。这消息犹如青天霹雳,我二话不说,马上决定接受手术。

    两天前入院,手术在短时间内顺利完成。无须切开喉咙,仅仅用内视镜配合电气手术刀烧灼病灶,便一了百了。医生给我做了全身麻醉,所以动手术期间一点都不觉得痛苦和恐怖。

    在手术中至手术后的长时间睡眠中,我做了一个奇妙的梦。以前,梦醒后即忘记梦中内容,不留任何痕迹。但唯有这个梦,不知何故,它的内容迄今还清楚地记得。

    我站在庭院里。

    樱、梅、丹桂、枇杷、绣球花、八角金盘……杂花生树,草长莺飞。庭院颇宽广,但有点昏暗。啊,这或许是我儿时住过的老家的庭院。

    在庭院深处——拨开枝叶交缠的灌木丛,有一块二席大小的空地。在那里,竖立着几块涂成白色的细长木板。

    这些等间隔并列着的木板,看起来像墓标。我慢慢走近,拔起最右端那一块木板,然后蹲在地上,开始光着手挖掘其下的泥土。

    不久,泥土中露出一只旧木箱。是一只细长形的同样被涂成白色的木箱。长度约莫在四十公分左右。看它的形状,使我联想到“棺材”这个字眼。

    “不行!”

    突然听到这样的声音。我掉转头,见到在不远处的淡白色雾霭中站着一个穿短裤的小孩子。

    “不行!别打开!”

    再次开腔时,小孩子的姿态骤变成为初中生模样了:身穿黑色立领学生制服,头戴变了形的学生帽。

    为什么不行?

    我感到不解。

    为什么不能打开呢?木箱里面装着什么呢?你(你们)究竟是谁呀……

    “不行!别打开!”

    又一次开腔时,少年又变成穿黑色皮夹克的长发青年了。“不能打开!否则会后悔的。”

    我的视线从他(或他们)的身上移开,转至挖出的木箱。经过一番犹豫,我慢慢地伸出手。

    但是,正待打开木箱盖之前,梦断了。

    伴随着呻吟声睁开眼睛,看到妻子面露忧色地注视着我。

    ☆

    ☆

    ☆

    (此部分以另一字体印刷)

    在高低不平土地上建造的古老大屋。连白天也照不到阳光的大屋中的一室。一个人——

    抱膝而坐的小孩子。眼光呆呆地盯住微暗空间中的某一点,彷佛在考虑着什么。

    庭园里的树和草不声不语,虫子和鸟儿的鸣声不明不白,云和水的歌声不听不闻……

    “世界”为什么那样寂寞?索然无味——那是二十八年前五岁时候的我。

    ☆

    ☆

    ☆

    出院后,为处理积累下来的工作忙得不亦乐乎。

    幸好早前没有应承杂志做连载,正在执笔中的长篇小说也向出版社方面提出延迟交稿期,突如其来的短文约稿及访谈等,均以身体不适为由予以婉拒。尽管如此,还是足足忙碌了二个半月。

    很快进入八月。与我一样靠笔耕维生的妻子,无论如何得去海外做采访了。趁这个机会,我想索性也回老家休息几天吧。

    说实在,我动的手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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