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概是为了表示哀悼之意,的场换上了深灰色的背心。以女性的身材来说,她算是蛮高大的,体型也非常好;而且皮肤白皙、轮廓分明;摘下眼镜,说不定也是个大美人。可是,第一次见到她时所产生的“男人婆”印象,还是很难抹灭。这样的她,正把杯子分送到餐桌边的每一个人面前。
“这是什么?”
忍冬医生把杯子拿到眼前,端详着杯里的液体问。女医放松淡妆的脸颊,说:“是苏打紫苏酒,如果合您的口味,可以再来一杯。”
现在是中午12点半,我们在二楼餐厅用餐。用餐时,的场一直在旁伺候。态度还是一样淡淡的,可是,说话的口气跟表情都比之前柔和多了,有时候还会露出沉稳的笑容。这样的转变,也许会让某些人心里发毛;不过,我认为应该是同情我们在那样的状态下,失去了一个同伴的关系。
午餐前,她在图书室跟忍冬医生聊了一个小时。老医生好像很欣赏这个年纪比他小的同行,脸上堆着笑容,想到什么就问她什么,毫无顾忌。
“对了,的场小姐,你在大学读的是医学部吧,可是,技巧真不错呢。”
“您是指哪方面?”
“刚才你在礼拜堂弹的古式钢琴啊,实在弹得太好了。”
“不敢当。”
“不过,古式钢琴很麻烦吧?我好像在哪本书上看过,调音非常困难。”
“调音由末永负责。”
“那个满脸胡子的年轻人吗?”
“他以前好像学过乐器调音。”
“哦,看不出来呢,他几岁了?”
“大概28岁吧。”回答问题的的场,并没有显现出不耐烦的样子。
“对了,你的名字是什么?”
“Ayumi。”
“汉字怎么写呢?”
“没有汉字。”
“哦,真巧呢,”忍冬医生用手拍打着光秃的额头,说,“我老觉得你跟我小女儿的味道很像,没想到连名字都一样。”
连名字都一样——对这句话敏感的人,当然不只我一个。
“说到名字,的场小姐,”果然枪中开口说话了,“有件事蛮奇怪的,我可以请教你吗?”
“什么事?”
“就是……”枪中把从来到这里直到今天早上,在这个屋子里发现的名字巧合,一一说给女医听。刚开始,女医只是很诧异地听着,可是,听着听着,就浮现出了紧张的表情。
“……就是这样了,如果把这些都归于单纯的巧合,当然很好解决。可是,未免也太多了吧。”枪中偷偷看着女医的表情,“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她含混地带过去。
“现在只剩下我的名字,枪中秋清,没有发现任何巧合。怎么样?这个房子里面,有没有可以表现出我名字的东西?”
她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枪中说:“一楼有一个房间,收藏了甲胄、头盔等古代武具,其中一样东西应该可以勉强扯上关系吧。”
“什么东西?”
“枪,‘枪中’的枪。”
“嗯,”枪中点着头,神情却显得有些落寞,“枪……的确是我名字的一部分,可是,跟其他人比起来,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你干吗这么在意呢,这种事会随着每个人的看法而有不同的意义啊。”
“嗯,你说得没错。”
枪中抱着手臂,好像很认真在思考这件事,不时地眨着眼睛。
“我现在要说的,与忍冬医生的姓名学无关。名字这种东西,有时候不单单是这个人或事物的名称,还具有更重要的意义。自古以来,世界各地的民族都会去观察这个意义,以及其所蕴含的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