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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四〇九室患者
……

    不,尽可能不要想这种问题。好歹接受了用失去的双腿换回生命的说辞,若再考虑毁不毁容的问题,情绪又要变坏了。

    在外科病房时,吉村医生每见到我总是用淡淡的语调说“不用担心”。现在我也只有用这个说辞来安慰自己了。

    双手已获得自由,万一脸部……啊!再想下去太恐怖啦,我吓得连在绷带外面抚摸脸孔也不敢。

    芹泽圆子。

    对于这个女人,或许暂时与“她”保持一段距离比较好。为了接近“真实”,有必要站在尽可能客观的角度上进行观察。

    到今天为止,我从医生和护士,以及来调查情况的警察那儿取得不少有足够可信度的“知识”,对这些知识可总结如下:

    芹泽圆子,二十九岁,旧姓阿古田。无兄弟姐妹,生于京都市。

    双亲早亡。但由于父亲遗留下一大笔财产,生活和读书都不成问题。在当地N××大学就读时期结识比她大两岁的芹泽峻,两人就此谈起恋爱。大学毕业的那年秋天,二十三岁,与芹泽峻结婚。

    丈夫芹泽峻三十一岁,生于静冈县滨松市。京都K××大学法学院毕业后进S××人寿保险公司,被分配到大阪分公司工作,是属于大有前途的精英人才。与圆子结婚后,搬人大阪府高襯市的公寓大厦居住。双亲已逝,有一妹妹。

    两人虽没有子女,但夫妻关系如胶似漆,生活十分美满。每逢休息日,两人总会出去游玩。

    七月十九日是星期天,两人在两天前的周五晚上好像就开车外出了。目的地虽然不清楚,但应在若狭湾一带。在返回的路上,出了这起严重交通事故……

    不言而喻,以上所说的都是“事实”。

    但尽管如此,淤积在我心中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这是因为欠缺了把这些客观“知识”与我主观“记忆”连接起来的“真实感”。

    而且还不仅如此。

    在被浓雾笼罩的头脑之中,似乎还存在着某样东西。那是什么东西呢?或许就是前天日记中所记述的“预感”或“谜”一类的东西吧。它偶尔在心中蠢蠢欲动,似乎想告诉我一点什么事情。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今天有访客。

    客人是一位即便站在像我这样女性立场来看也觉得惊艳的美女:长长的头发、水汪汪的眼睛、纤细而白皙的皮肤。她自称是芹泽峻的妹妹,名字叫美树,二十九岁,正好与我同年。

    她四年前结婚,改姓为松山,目前住在神户。虽说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身材苗条、匀称,我见犹怜。

    人院已有三个多月了,在这之前并非没有像她那样的访客。住在外科病房刚恢复意识的时候,听说也有不少人来看我。

    但在那阵子,我的心极乱,不论是谁,来到我床前说了些什么,我一概过耳不入,脑子一片空白,毫无记忆。剩下的只有一点模模糊糊的印象:许多陌生的脸孔在我面前晃动,嘴巴一张一合……此后,当我的心有几分稳定下来的时候,却突然没了访客。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后来听大河内医生说,由于我的精神还处于非常不稳定的状态,从治疗上考虑,对探访开始做严格的限制。

    所以即使是美树,听说已来过医院多次,但允许她进入病房不过两次而已,这一回是第三次见面了。

    虽然三度见面,但前两次见面还是在外科病房的时候,正如前述,我压根想不起与她见面的情况了。对于被医生诊断为“失忆”的我来说,这位叫“松山美树”的女性是今天“初次见面”的对象,所以她的容貌和声音都不在我的记忆之中。

    在淡黄色衬衫外面披一件潇洒的浅绿色外套的她,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我的样子,一边频频用手帕擦拭眼角,一边喃喃地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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