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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四〇九室患者
前夜应该与峻开车外出的圆子,她藏到哪儿去了呢?

    每天大河内医生来巡房时都要对我做辅导,尽管如此,我的记忆并无恢复迹象。

    我不认为继续这种疗法能治好我的失忆病。我虽然不明白精神医学是怎样的学问,但我相信这是我本人的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呀。

    我是芹泽圆子呢?还是冈户沙奈香?

    现在的问题焦点就在这里。

    可是,单凭自己的深思苦虑已想不出什么东西来了,除非能遇到某种特别的契机。

    怎样才能遇到这种契机呢?

    看来……譬如说能确定一些客观“事实”的话,或许就能遇到契机。

    我是怎样的—个女人呢?如果把这作为“事实”予以清楚确认的话,在我的记忆深处肯定又会有一些东西苏醒。

    我想到了两种确认的方法。

    第一种方法,用自己的眼睛来比较圆子的脸部照片和自己的容貌。不过依目前情况来说,这种方法是行不通的。我的脸部仍被绷带包裹着,像木乃伊一般。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除下绷带,而且,就算拆除绷带……唉!我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第二种方法,是对照指纹。

    幸运的是,手部和指尖的伤势全部痊愈了。只要把我的指纹与芹泽圆子的指纹核对,就能确认自己是不是圆子,与此同时也能证明自己是否并非沙奈香。圆子的指纹应该残留在家中的物件——譬如她的化妆品瓶上……

    如此说来,要辨认我的身份,单凭住院中的我的一已之力,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

    还是要下定决心向大河内医生说出心里话吧。不!等到拆除脸上绷带的那一天再说罢。

    唉!我怎样做才好呢?

    昨晚又做噩梦。

    最近一段时间,几乎天天晚上都做噩梦。半夜被自己的叫声吓得从床上跳起。

    噩梦的内容大都是抽象的,令自己置身于意味不明的恐怖之中。等醒来时,往往忘了做梦的内容。

    但是昨晚的梦……它与以前的梦不同。它具有具体的影像、声音、气味和感触,而且到现在还能清晰地回忆起来。

    ……冰冷的感触。奇妙的冷而柔软的感触。

    坐在坚硬椅子上的我,似乎被绳子绑住一般,身体呈硬直状态。

    两侧下垂的手因麻痹而无法动弹,连手指头也不能随意活动,眼睛一眨都不眨,简直像一具断了发条的玩具人偶。

    使我产生冰冷触感的是几双白皙的手,对着不能动弹的我,毫无顾忌地抚摸我的身体和脸部。

    (可悲的木乃伊人偶君……)

    耳畔传来嗫嚅声。药水及发霉物品的难闻气味随之扑鼻而来。

    (啊!真可怜啊。但不用害怕,拆绷带不是什么恐怖的事……)

    接下来,只听到纱布的摩擦声,白皙而冰凉的多只手正在缓慢地解开缠在我脸上的长长绷带。

    ……抑压住感情的微弱呼吸声……与呼吸的节奏合拍,我的脸慢慢露出了真面目。

    (哇!)

    方才的声音发出惊呼。

    (啊!无可救药了,人偶君。)

    白皙的手突然在我眼前消失了。我正在想跑到哪儿去了,不一会白手持着大大小小的镜子又回到我的面前。

    (喂!看看自己的尊容吧。)

    声音虽柔和,但带有命令口吻。

    (别害怕!睁开眼,好好地看看自己  不要转移视线,人偶君。)

    白手持着的多面镜子中,映现的足同一张面孔。虽说明知是自己,但我花了不少时间才认得。

    眼前封面是桃红、紫色、黑色……混合着各种污浊眼色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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