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迷失的笼子
创作了什么作品?是绘画、雕塑,还是陶艺?”
伊佐夫低声呻吟一下,摆出罗丹创作的那个著名雕塑的姿势:“问题就在这里。应当选择怎样的表现手法,关于这个问题,我整整考虑了三年半。”
我憋着没笑出来。由此看来,玄儿说他是个自封的艺术家也不为过。当他和野口医生相对畅饮的时候,不知会说些什么?
伊佐夫摆着那种姿势,一语不发,沉思了一会儿,很快就摇摇头,撮了一口杯中酒。
我觉得再待下去,他会唠叨个没完,便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似乎才意识到那里有个人一样:“是中也先生吗?”他冲着我说道,“玄儿为什么会带你到这里来。这个问题也很有意思。”
“这个……”这也是我从昨晚开始就放心不下的问题,“对了,你父亲回来了吗?”
“哎?老爷子?”
“昨晚听说他出门,还没回来。”
“这我可不知道。”伊佐夫无心地回答道,“恐怕回来了吧。也许现在正躺在那个女人的旁边。”
“你是说茅子?”
“对,是我那亲爱的妈妈。她来到这里就发烧了,一直待在屋子里。”说完,伊佐夫又打了一个哈欠,放下杯子,从睡椅上踉踉跄跄站起来,“好了,我或许也该上床安静地躺一会儿。”
“你也住在东馆?”
“就是旁边的客房。老爷子和那个女人在北馆有自己的房间。但我讨厌那边的建筑。”
“为什么?”
“就是不喜欢!”伊佐夫说得很不客气,接着又加上一句,“如果硬要我说……怎么说呢?心里不舒服……也许是因为太接近核心了,我觉得心里不舒服。”
“核心?”
“好了,再见!小心不要被蛊惑了。晚安。”说完,伊佐夫踉踉跄跄地朝门走去。望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想——这个树獭太饶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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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馆一楼的玄关大厅内里,有一扇双开门,其上有门楣。我从二楼下来后,毫不犹豫地朝那扇门走去。门嵋上有红玻璃。那红色太深了,如果对面没有光线,让人分不清是红色,还是黑色。玄关大厅的门也是同样结构。从位置上看,这扇门似乎通向庭院。
门没有上锁,外面的光线透过玻璃、泛着红,照进屋内。我猛地推开门。
和预想的完全吻合,门外是一个正对庭院的大平台,那平台铺着黑色的砖头,划出一道柔和的弧线,延伸到庭院中。
雨比刚才小了,风也停了。
我夹着素描本,从平台走向长满荒草的庭院。也许是刮风下雨的缘故,气温相当低。和昨天一样,我穿着米色的长袖衬衫,深蓝色的马甲,竟然感到有点冷。湿漉漉的杂草也让脚下凉飕飕的。
在小雨——其实可以说是细雨——中,我环视周围,刚才在二楼窗口看到的风景没有丝毫改变,还是黑糊糊的,周围的四幢建筑让人觉得像是剪纸。
我回到房檐下能挡雨的地方,站着打开素描本,用左手和上腹部支撑着,右手握着铅笔。我决定先大致描绘一下开阔庭院对面的西馆。
长满爬藤的黑色海参形凸棱墙,从左端突兀出来,四方形的塔屋……灰暗天空下,这个西洋式的古老建筑看上去让人觉得阴森可怕,它还有一个别名——“达丽娅之馆”
与此同时——
我不禁想起刚才在二楼首藤伊佐夫离开时所说的一句话。
——也许是因为太接近核心了。
他的原话就是这样,我觉得话里的核心指的就是西馆。昨天晚上,玄儿也说这个西馆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一幢中心建筑。
据说宅子里的人把东馆称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