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又是中毒,这次好像是——氰酸……”
阿嘉莎的尸体己被爱伦坡翻整为仰卧,瞪大眼睛,微张着嘴,冻结般的表情是一种近似惊愕的苦闷。
当爱伦坡伸手合上她的眼睑,不再呼吸的脸上魔术似的呈现安详与天真。仿佛刚刚上完妆,柔润的面颊栩栩如生,嫣红的樱唇宛如正要开启……。徽微飘浮的甜味,就是爱伦坡所下判断的依据。
艾勒里深锁眉头,说道:“杏仁味?”
“不错。——总之,艾勒里,先移到房间。”爱伦坡伸手放上尸体肩上时,凡斯踉跆地步出厨房。瘦削的身体倚着墙壁,抬起苍白的脸环视大厅。
“咦——陆路呢?他怎么了?”
“陆路?。”
“是啊……”
艾勒里和爱伦坡这时才望向陆路的房门,同时失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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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阿嘉莎是第四个?——陆路!”
艾勒里猛然一惊,冲向陆路门口。
“陆路?陆路?——不行,上锁了。——凡斯,有没有备用钥匙?”
“怎么会有……这儿又不是旅馆。”
“只好破门而入。艾勒里,让开。”
“等一下。”艾勒里招手阻止正要撞门的爱伦坡。“门是朝外开的,你这样硬撞也打不开。还是绕到外面,破窗而入比救快。”
“对。——带张椅子去。”然后,爱伦坡回头向凡斯说:“你也来。”
“爱伦坡、凡斯!”走向玄关的艾勒里叫道。“看,门把的绳子被解开了。”
他指着通往玄关大厅的门。昨天绑住两个把手的绳子已经解开,绳子一端仍垂系在门把上。
“看来有人出去了。”扛起手边的一张椅子,爱伦坡说道。
“那么,陆路……”
“你怎么知道!”艾勒里催促二人。“快点,先到房裹看看再作打算。”
爱伦坡抬起椅子,使劲砸下去。砸了几下,陆路房间的窗户终于破了。
看起来相当坚固的窗户,连铰链都被敲壤,内窗玻璃和窗框也破得不成样子。手伸进去拿掉挂钩并不困难,但是解开窗把手系带,就得费一番工夫了。
大概花了十五分钟,总算打开窗子。
窗户高度约舆中等身材的凡斯齐胸。个子最高的爱伦坡拿砸坏的椅子当垫脚石,以令人惊讶的轻盈跃入房中。艾勒里随后跳进,凡斯则按住胸口靠在窗下。
然而——
屋裹见不到陆路的影子,他出去后就没回来。
空气中有些暖意,使人产生一种黏肤的感觉。昨晚下了点雨,脚下的草地柔柔的,软软的,还带着湿气。
跳出窗口的爱伦坡和艾勒里,肩头耸动地喘着气。
“我们分头去找,恐怕已经没命了……”
说着,艾勒里一脚跪地检视右足踝的绷带。
“脚好了吗?”爱伦坡问道。砸窗时,他的右手臂也被飞散的玻璃碎片割伤了。
“没关系,连跑也没问题。”艾勒里立起身来,看着凡斯。可怜的凡斯正蹲在草地上,全身发抖。
“凡斯?没叫你之前先到玄关口休息,镇定下来。”艾勒里调匀呼吸,冷静地指挥。“爱伦坡,你先到海湾那边看看,我在建筑物四周和那边的废墟探查一下。”
艾勒里和爱伦坡分头离开后,凡斯缓缓起身走向十角馆的玄关。
刚才虽已呕吐一阵,胃液酸苦的味道还留在舌上。恶心的感觉正在消退,而胸口依然彷佛梗着铅块般沉闷。
天空一片灰暗,几乎没有一丝风吹过,虽然并不很冷,裹着毛衣的身子却直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