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是不是没走?该死的,你要是没走就回来见见我。”
“放你妈的屁,我就是在北京!”肖国元低声吼了起来,“闭紧你的嘴,关于我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警察再来你还是一问三不知。不许和我联系,我有事会给你打电话的!”
曲淑霞叫了声“国元”,听到的已是盲音了。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确信丈夫笃定是出事了!
“长林叔,有一个故事说,有一个心地并不怎么坏的人,胆子也不是特别大,可有一天…………他突然杀了一个人!”肖国元侧耳听听窗外沙沙的树叶声,“…………外边好像有一只猫。”
长林叔的脸在暗弱的灯影里一动不动,只有嘴角上的烟头在一亮一亮的,他说:“不是一只,是两只。一只公猫一只母猫,姘着。你刚才说什么,谁杀了一个人?”
“噢,故事故事,我说的是个故事。”肖国元拿起小酒盅抿了一口,使劲咂着嘴唇,窗外的猫依然在凄厉地叫着,他一口把酒酎进嘴里,“长林叔,你这破花生米是哪儿买的,多一半儿是哈的!”
长林叔翻着眼皮瞟瞟他:“你以为你是谁呢,有这东西吃着,有小酒伺候着。可以啦伙计,人生不就是那么回事儿么!接着说你的故事吧,后边呢?”
“后来那个人就他妈疯了,跳到河里淹死了。”肖国元无心再说。他原本是不想说的,他讨厌眼前这个阴恻恻的男人。所以管不住嘴说了出来,是因为沉默其实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说真的,他真有过往河里跳的念头。他还有过其它一些更可怕念头,是这些念头支撑他捱着眼前的日子,但他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
他挺羡慕外边那两只猫,因为它们在外边,它们自由地追逐着,交媾或者撕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天地是它们的。他也羡慕这个买了哈花生米给他吃的老混蛋。他每天都可以到外边去走走,沿着小镇的街道无所事事地走着,看看过去的女人,记住十好几种样子的女人的屁股。他回来说起这个来总有一种陶醉感。肖国元知道有那末一句话,叫做“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长林树身上他明白了这句话真是太对了,这样也能过一生么?事实就是回答,当然能。
而自己这个应该属于正常的人,很可能过不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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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镇上躲藏的这些天,他思考了一些关于人生的大问题,他知道自己在保命,在躲避随时可能降临的厄运。人生在他身上体现得十分凄惨。你妈的,把那个警察的傻弟弟弄死了,下一个死的很可能是你——不是被警察抓去崩了,就是死于下一个雇佣者之手。人家既然可以雇自己杀人,当然也可以雇别人来杀你。道理其实是很好懂!
每想到这个的时候,他就后悔那天晚上给林老板打的那个电话,他觉得自己比猪还笨,没事找事地把自己给变成了一颗必欲除之而后快的定时炸弹。
他裹了裹外衣,满了一盅酒,道:“长林叔,白天你真的没看见外边有陌生人转悠吗?我睡午觉的时候常常听见嗒嗒的声音,好像在山墙外边。”
长林叔这一次连看都不看他,朝外边努努嘴:“你现在站在天井里照样能听见嗒嗒的声音,那是邻家靠在咱们墙角上的几根破竹杆被风吹的。那家人去年从墙上翻过来捡羽毛球,让我泼了一盆开水过去,烫成了鬼!”
肖国元心想:你他妈就是个鬼!可嘴上却说:“给我句实话,我能在你这儿呆多久?”
“这你快说一百遍了,我都懒得搭理你了——呆多久随你的便,只要你按时给我钱就行。不过我警告你,真要有什么别的事,你还是出去解决。我过去养过一只黑猫,拉屎撒尿从来都跑到外边去。”
肖国元当然知道老东西所谓的“别的事”是指什么。别看多日来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