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这个时间区段可能要放宽一些才行。
范小美拦住大马,把他拉到一边神秘地说:“喂,我无意中看见队长掉眼泪了。”
大马悄声说:“那惨了,凶手惨了。我知道队长的弱点,他最看不得孩子被害。”
小美说:“是呀,孩子肯定是无罪的,况且是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女孩儿。”
刚说到这儿,冰面上有了动静。原来冻着女童尸体的那块大冰疙瘩起出来了。女童冻在冰里,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几个民工稳稳地抬着那块“大琥珀”,有如抬着一件贵重的文物。欧光慈引导着他们往坡上走。大马告诉范小美:“是弄死后抛的尸。队长说对了。若是活着抛进水里,溺死的样子不可能是这种。”
这时就听队长在不远处骂起来,先骂小郝,后又骂李小鹏。大马告诉范小美:“他心里难受的时候就拿别人撒气,没办法。对了小美,最近有没有失踪人口的报案?”
范小美说:“这归治安处管,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欧光慈好像不骂了,两个人便拨拉着苇子走了过去。时近中午,头顶上的天光混沌沌的有些刺眼。冬日的小风刀子似地划着人的脸。欧光慈坐在岸边的一道土坎上抽烟,小郝和李小鹏正帮着把那块冰疙瘩放进车里,随即,那辆车开走了。欧光慈掐灭了烟,叫上大马向着另一辆车走去,那儿还有两个年轻人需要问问,但他没有寄什么希望。
两个年轻人从车里钻出来,一人手里拎着一副冰刀。看上去情绪已经缓过来了。欧光慈问了他们几个基本问题,知道再问也是白问,便看了看笔录让对方签了字。两个年轻人走后,欧光慈骂着小郝朝车子走去。大家知道小郝今天算是倒霉了——年终前报的立功材料批下来了,刑警队榜上无名。欧光慈为此请大家吃了好几顿饭。他就这毛病,不让他花钱他就骂人。大马怀疑他有些自虐倾向。仔细回忆一下,本年度确实战绩平平,自然怨不得谁。有人拿三星台诈死那件事当口实,弄的欧光慈好几次都差点儿和人打起来。
“队长你看。”范小美发出一声压抑着的惊呼,一对瞪得溜圆的眼睛盯着那女童的小手。
这里是刑警队技术室。女童身上的冰已经化了,但姿势是僵硬的,这使之平添了一股很难形容的恐怖。孩子看上去顶多五岁,是被生生扼死的。无法想象,什么样的畜生会向这花骨朵一样的小女孩儿下此毒手。从衣着上看,孩子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掌上明珠,一身地地道道的名牌。头发被大人染过,呈茶褐色,脚腕子上套着贵重的脚链,初步认定是印度或者斯里兰卡的东西。口袋里只有几颗化掉的果仁巧克力,再无他物。本想寻找些可资身份的线索,无奈孩子太小,希望甚微。尤其叫人难办的是,治安处最近还真的没接到孩子失踪的报案。法医告诉欧光慈:这很奇怪,从生理目检上分析,这孩子至少死去一周多了,这么久怎么没人报案呢?
其实欧光慈最重视的就是这一点。
此刻,范小美的惊呼把他的目光集中向女童的小手。他怔了一下,趋身向前,注视了几秒钟,而后小心地朝上撸了撸女童右手的袖子——因为穿着羽绒服,这只手半掩在袖口里。
他看到一枚粗大的子弹壳。
“匈牙利拉茨800猎枪枪弹。”小郝脱口而出,他玩过这种猎枪。
欧光慈的目光在那只弹壳上久久地停留着,呼吸感觉上有些供养不足似地急促。他知道线索出现了,是的,出现了!不过使他大脑飞转的竟不是这个女童,而是另外一个人——他想到了汪童,他想到了汪童家的那只阴险的大狼狗;他记得那条大狼狗被汪童亲手崩掉的;于是他想到了猎枪——不管这一串联想究竟绕了多少道弯子,你无法否认中间有一个焦点。他轻轻掰开女童的小手,将那只弹壳拿到了手里。弹壳是合金的,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