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色白中略呈蓝色。底部撞击点周围有一些字母和数字。他凑近鼻子,闻到的只是湖水的气味。很显然,女孩子一直到死去都紧攥着它。而凶手呢,恰恰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女童想用这弹壳暗示什么,五岁的孩子还没有这个智商。但是无论如何,这个线索本身确实提供了广阔的想象空间。
他努力把思路从汪童身上挣脱出来:“伙计们,咱们今年连个嘉奖都没捞着,你们不在乎这个我在乎。现在案子来了,人命关天的一起重案。”他把弹壳竖着放在女童尸体边的台沿上,“看着它,开动你们那颗生了锈的脑袋,拿出拉屎的劲儿来想。多大胆的想法都不怕,我要你们每个人说一个完整的推论出来,不许重复。谁先开始?”
没人言语。随即范小美道:“队长,能不能先把尸体盖上,盖上再说。”
“怕啦,你是警察!”欧光慈一句话把空气弄得凝固了,那口气比外边的天气还冷。
大马记得,前年的夏天欧光慈来过这么一回,队长称之为“热身”。那次是一起无头尸案的线索,每人拿出一套假想,目的是激活大家的思路。不幸的是,那次的结果和所有人的推断都不一样,简单得出奇。大马知道,队长此刻的情绪和那次很像,处在极度愤怒当中。毕竟一个美丽的小生命被凶残的扼杀了。
“某人,”小郝突然开口了,杨着脖子像在念老八股,“某人是个有钱的大款,在郊外有一座别墅。平时他们住在城里,周末去郊外度假……注意队长,咱们估计的女孩子死亡时间恰恰是双休。”
“对,继续。”欧光慈顺手把女童的尸体盖上了。
小郝敲敲脑袋:“大款带着女儿出外打猎,他朝猎物开了一枪,这样,便出现了一个空弹壳。当那个大款去寻找猎物时,小女孩儿弯腰把弹壳捡到了手里……”
“对,这时凶手出现了——劫持了小女孩儿!”范小美望着队长。
欧光慈问小郝:“你是这么想的么?”
小郝道:“岂能,这么想也太弱智了。哎,队长,范小美要打人!”
欧光慈摆摆手:“继续说。”
小郝道:“凶手并没有劫持小女孩。至于为什么,其实太简单了。你们想想看,小女孩的爸爸……噢,这里进行些更正——不一定是爸爸,也可以是叔叔、舅舅、大表哥,总之是一个成年男性。这时候,开枪那位成年男性并没有在很远,凶手若劫持孩子,势必要造成孩子的哭喊和尖叫。所以我认为,凶手当场就把小女孩掐死了,而后携尸逃走、抛进了仙子湖。”
小郝说完范小美就跳出来反对:“他为什么不可以悄悄逃走,却一定要带着孩子的尸体?这一点你解释一下。”
欧光慈道:“也就是说,你并不反对携尸逃走这一点。”
范小美道:“对,这一点毫无疑义。尸体是从另一个地方移来的,仙子湖是第二现场。况且仙子湖发案现场没有找到任何打猎的痕迹——那里也没有什么可打的东西。”
“有理。”欧光慈说。
“既然没在此处打猎,显然是在别处。尸体当然是从别处携带而来抛进湖里的。”
大马插嘴道:“你们俩发现没有,表面上看争得很厉害,其实却大同小异。都是打猎,都是携尸抛尸。我请问,有猎枪就一定是打猎么?你们看,这种级别的猎枪完全可以杀人!”
“也可以杀狗,大狼狗!”欧光慈还是把肚子里的话说了出来,“汪童那条大狼狗不就是一枪崩掉的么。”
三双眼睛刷地聚焦在他脸上。
大马低声道:“我操,你好像能钻到我肚子里似的,我也刚巧想到汪童。”
欧光慈摆摆手:“先不说汪童,说你的推论。”
“我认为这是一起连带性杀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