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说到了这个情节,说阳阳总是盯着林乔手上那几枚钻石戒指看,因此引起了杨小眉的恼怒。
不过阳阳马上就意识到了,杨小眉的情绪过分了一些。至少用不着轰人走,这等于给林乔下不来台。
可是面对眼前的这个花天酒地的环境,袁守方理解了那个尚未谋面的母亲的心。
接下来,几个服务生的说法就和文奇的说法对上茬口了:许建设最终没来,饭吃得相当沉闷和压抑。郜建廷拼命地回忆林场的故事,试图把空气调动起来,但收效甚微。林乔的脸越喝越青,文奇的脸越喝越红,后来那个日本女人唱了一首北海道的什么歌曲,赢得了满堂喝采,但都是周围桌上的人,主桌反而没有谁鼓掌。
文奇的说法在这儿略有不同,他说只有他鼓掌了。
服务生说他那根本不是鼓掌,那是撒酒疯。很显然,文奇自那一刻开始就不太清醒了。
“请你们认真回忆一下,”袁守方道,“自那个艺术家……现在不妨告诉你们,那是个药物学家,对艺术可以说一窍不通……自他喝醉以后,又发生了些什么?认真想一想,用不着急着回答。”
服务生们果然认真想了想,但是回答很一致:没有发生什么。又吃了一会儿他们就撤了。艺术家,噢,药物学家东倒西歪地站不稳,是那女孩的爸爸把他架出去的。出门以后的事情我们就不清楚了。
“出门以后的事情我清楚。”袁守方朝服务生们点点头就走了。对那个值班经理连理都没理。
他好象听见一个姑娘小声说:“那个老警察做一做美容还是可以的。”
另一个说:“可以什么呀!模子没长好,怎么处理也不行!”老杆儿险些个笑死。
艾菲倒是没笑,她在想袁守方清楚什么。袁守方让老杆儿找个小一些的饭铺喂喂肚子,又回头望着金碧辉煌的天外天,道:“你们俩听说过‘土改’么。”
几口啤酒下肚,袁守方的脸色扭转了一些,他问两个年轻人:“我是不是快变成改革开放的绊脚石了。”
老杆儿道:“你还没有那么大分量。”
袁守方很知趣地揉揉鼻子:“说的也是。”
艾菲道:“嗨,你是不是想把左膀右臂急死!赶快把谜底亮出来!”
袁守方道:“谜底还早着呢,案子刚刚开始。”
“不,我的意思是指他们聚餐后的事情。”
袁守方道:“等我塞饱肚子再说行不行?我毕竟不年轻啦。”
吃饱喝足,他叫过小姐,指指老杆儿道:“这位先生买单啦。”老杆儿真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掐死。
警车再次驶上街道,袁守方晕乎乎的十分惬意:“接下来的情景是这样的:林乔和他的日本太太坐车走了。郜家三口另打了一辆车把文奇送到药厂门外。文奇本想上楼睡觉。可突然莫名其妙地改变了主意,一家伙坐车赶到许建设家。死者的房门是不是踹开的?对了,那就是文先生酒壮英雄胆的结果。可是,等着他的是一具尸体。后边的事恐怕不用我说了……”他的声音小了下去。
久久的沉默。终于,老杆儿吐出一句话:“当年文奇在厕所里捡到的杂志假如没有封面,或者封面上的那个人头是我而不是他,成功大概就不会如此青睐这个人了。你信吗艾菲。”
艾菲很真诚地摇摇头:“不,老兄,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封面的。你看柴那这张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简直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你不觉得么?”
袁守方的脸被窗外的街灯映得闪闪烁烁,双目微颌,鼾声均匀。
这就是文奇憋在肚子里咬牙坚持了三天的事实经过。
仅就这经过本身,完全没必要搞得这么煞有介事,于是你只能将其解释为精神病患者的特殊心理使然。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