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得剩下了背心和裤叉,道:“顶多把楼顶炸一个洞。”
“可是炸你……能把你炸成肉馅儿。哎哎,你要不要带枪!”
“不带,我要让他觉得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退休老师,而且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从而放松警惕!”袁守方向他的队副投过来一个迷人的微笑。后来他告诉孙福泉,“我要是真完了,那个微笑将变成永恒。”可惜的是,他没完。
那个绑炸药的家伙完全把他当成了真正的退休教师,三五句话就被袁守方绕晕了,最后竟哭哭啼啼地诉说起他的种种不幸。在袁守方听来,他的种种不幸可以归纳为一句话:人确是为财死,而他的不幸在于死的轻如鸿毛……这个人得到的第一笔不义之财居然只有两千块。
“你后来肯定又得了不少。”袁守方老练地封住了角度,神不知鬼不觉。
那混蛋的手指头始终没离开后腰,估计机关就在那个地方。袁守方考虑着怎么扑上去更有利,但脸上又得挂着真心在听那种表情,需要不时地点头表示理解。就听那混蛋说:“后来当然要多得多了,可是,和他们的收入相比,我那点钱真不好意思说出口。无论我的能力还是我冒的风险,这些钱都不能说多。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副高职称,相当于副教授……”
退休教师闪电般地扑向副教授……后边的情节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了。两个人倒下去的姿势都非常不雅,袁守方甚至露出了半个白馍般的屁股。他听见对方的手腕子发出一声啪的闷响。后来那个地方居然肿得快赶上水桶了。最需要指出的是,那混蛋腰上捆的炸药根本不可能起爆,梯恩梯是真的,连接起爆机关的引信却是百分之百的伪劣产品。
孙福泉的人马把那个家伙拧麻花似地拧走了,结果竟把袁守方孤儿般地扔在了楼顶上。袁守方非常悲哀地想: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把老人放在心上了,这难道和臭氧层的破洞有关系吗?
他的唯一收获就是扭伤了脖子和一个脚趾头,走起路来如同患了小儿麻痹症。
战斗胜利的消息在黎明时分便传得满城风雨。艾菲由衷地向袁守方表示祝贺:“队长,听说你要立功了。”
袁守方问:“谁说我要立功了?”
“孙副说的!是不是老杆儿?”
老杆儿说:“是倒是,不过孙福泉的话不可全信!”
袁守方道:“说的是,那狗日的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野心勃勃。你们觉得他能当队长吗?”
“只要你健在,他的梦想就永远不可能成真。”老杆儿颇有把握地说,“今天上午怎么安排?”
袁守方道:“干什么你们俩商量着办,我是要补一补觉的,我太困了。来得及的话,我去局里汇报昨天的收获,来不及就算了。”
艾菲不太踏实地说:“队长,你能不能坚持……”
“我能坚持也不坚持,你们早该断奶啦!”袁守方把二人推出了门外。
所谓十人九商,乍听起来的确有点儿夸张。可是从这条街的此端进入,经过近十分钟的行驶,而后从彼端穿出,你就再也不会对那个说法提出疑义了,甚至觉得形容得远远不够。真的,这条令人颇以为自豪的街,你能看见的只有一种东西,那就是铺面。一家挨着一家,一家挨着一家,拥挤得差不多到了不象话的程度。高大的和矮小的参差不齐互不相让,很象小孩胡乱摆的积木,什么时候哗啦一声倒掉也说不定。
艾菲好象记得公安局专门为这里的各种隐患发过一个文,很显然,那个文没有得到正而八经的落实。
她很随便地数了数,一条不长的街,光银行就23家,还不包括邮政储蓄。真让人弄不明白,国人真的有那么多用不完的钱吗?不是有将近三分之二的“游资”进入股票市场了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