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人朝后闪闪:“至、至少是百分之九十九……”
“请说说那百分之一!”袁守方不容对方多想。
女人被袁守方的表情弄傻了,喏喏地嘀咕道:“人影我倒是看见一个,可……可我想来想去那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贴条子的人。”
她注意到一个人影……一个人影!袁守方在心里打了个重重的惊叹号,但表情没变:“说说,你看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影,为什么认为不是那个贴条子的?”
女人看来早已烂熟于心,但明显缺少警察对线索那种职业造就的敏锐。她告诉袁守方,出事那天早上她听到有人敲文奇的门,那时候文奇正和楼上的老头子学习吊嗓子。“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女人说到这儿的时候,其表情犹如看到了大便,随即巧妙地说了句假话,“我那时正好开门去倒垃圾。”
袁守方心想:你他妈在偷窥他人,但没有戳破她的假话:“于是你就看见那个人了,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不,我没看见人。我只看见一条腿。”袁守方:“一条什么样的腿?”
女人被这种非常少见的用语弄得一愣:“噢,一般的腿。”
“什么鞋,什么裤子?这总能记得住吧。”
“鞋是那种挺高级的耐克鞋,裤子就不好说了,墨绿,紧口,象军用呢嘛,又不太象……我说不准那是什么料子。就这些。”
袁守方用文奇的叙述对应着这女人的话,最终认为没什么出入,于是问:“你为什么认为不是此人帖的条子?”
女人提高了声音:“咳,我要是帖条子的人,肯定不会敲门吧!”
对,袁守方想,这正是老杆儿的聪明之处:“是的是的,我要是敲门就不用贴条子了。”
“最重要的还不在这儿,”女人道,“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影是上楼去的!”
袁守方愣怔了一下,突然间明白了:噢,她之所以认为不是那人敲的门,原因在于那人不是下楼溜走,而是上了楼。可是,上楼不也是一种“溜走”吗?啊,奸细般的女人在此处卯了一窍。一个人影……袁守方托着下巴想象着:此人敲了敲文奇的门……而后上楼藏起……为什么要藏起呢?怎么象在躲猫猫……袁守方发现那女人“卯了一窍”是很自然的事,因为自己也险些“卯”在这里。这一切太象躲猫猫了。躲猫猫怎么能和人命案放在一块儿说呢?一般人都会产生这类心理上的错觉。包括自己!懂了,要想解释这一切,首先应该解决那个心理错觉,即:这不是躲猫猫,而是进行了充分研究后的故意行为。因为往楼下跑更象“溜走”,往楼上走则没有这样的印象。事实证明,象缪家女人这样的人精都卯在了这里。可见凶手设计得相当仔细!
袁守方尽量把心理活动从脸上抹去,继续问:“嗯,我再问你,你倒垃圾那时,文奇的门上有条子么?”
女人道:“绝对没有!”
“那,门上出现了条子又是什么时候呢?”
“大约20分钟后。”
袁守方估计当时楼上那人已贴了条子走了,而文奇正端着豆浆归来。他歪着头对那女人道:“你应该再倒一次垃圾。多好的一个立功的机会呀!好啦,没什么的话,我该去看看那个精神病啦!有事找刑警队姓袁的。”女人送他出门时,表情又恢复了进门时那种模样,紧张并且神经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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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奇与第一次见面时的兴奋激动判若两人,整个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用冷若冰霜来形容甚至还不够。幸亏他尚未把袁守方忘干净,否则的话,打出来的可能也是存在的。经验告诉他,文奇的状态有问题。
文奇开了门就无声地退回屋里,既没说把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