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也没打招呼。那身病号服似的睡衣拖在身上,不知在哪蹭了块黑乎乎的东西。袁守方估计他曾经象猫似地在哪个角落蜷缩过。得这种病的人真是可怜透了!
关上门,靠在墙上观察了一会儿文奇。文奇不看他,不是那种闹气似的不理,而是根本就没把你当成草料哪种没有态度的态度。
袁守方蹑手蹑脚地摸到门后听了听,猛开门,把趴在门缝上偷听的缪家女人吓了个半死。他假惺惺地弯弯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这儿。”
缪家女人闪电似地消失了,象一只窜走的老鼠。袁守方再次面对文奇:“姓文的,我有事和你谈,坐到沙发上去!听见没有!”这种命令式手段有时挺见效,他不只一次试过。文奇没有反应,袁守方刚要上前,文奇突然抓起一本字典砸了过来,身手极其不凡。字典砸在袁某的胸口上,砸得排骨生疼。文奇用脚尖在地板上打着拍子,慈祥地望着袁守方。
袁守方窜上一步,甩手给了他个嘴巴。他希望这一巴掌能把对方打清醒。不料想,文奇用同样出其不意的速度还了他个耳光,打得十分专业。
“我日你先人!”袁守方大骂。
文奇毫不吃亏地回骂一句:“我日你先人呀!”
袁守方有些黔驴技穷了,蓦然间,他发现文奇身边的书柜上插着把挺长的刀子,他吓出一身冷汗。接下来就是一场力量悬殊的“相扑”,文奇被铐在沙发旁边的暖气管子上,袁守方敛走了那件“凶器”。
“我日你先人呀,那是我的切菜刀!”文奇清醒了。
“真他娘的受罪!”袁守方把他放开,又问他怎么回事,“你过去是不是经常这样?经常的话就需要住院啦老弟!”
文奇说:“你怎么又来啦?刚才喊我的是不是你?哎呀,我的腰闪啦!袁队长,你真是名不虚传呀!”
袁守方说:“我问你呢,是不是经常犯病?”两个人象哥们儿似地促膝而坐,袁守方叼出一支烟,文奇要过打火机一定要帮他点上,袁守方说:“你他妈别把我的眉毛烧喽!”
文奇献完殷勤,瘫在沙发上说:“象这么严重的发作极其少见,又让你赶上了。咱们俩是不是前世有冤?”
袁守方叹气不语。他当然有话要问文奇,可是象这种样子真不知怎么问法。文奇虽说醒了,但思维还是波动的,尚需要冷一冷。他趁势扫了扫“文公馆”,房子确实大,布局也挺好,文奇的书多得让人犯晕,书柜子又傻又笨,倒是真结实。客厅墙上有两张地图,一张世界的,一张中国的,还有一个硕大无比的大海龟。袁守方走过去在龟背上敲了敲,发出的声音使他联想到了人的头盖骨。
文奇说:“你要是喜欢就抱走吧。”
袁守方说:“一个男人要是和龟连在一起,那可真糟糕!能不能参观一下卧室?”
文奇说:“请便。”袁守方便看了卧室,厨房和阳台。最后坐回原处:“谈谈吧文奇,我觉着你完全正常了。”
文奇去冰箱给他拿饮料,又找来一包哈了的瓜子,并扬言请他吃晚饭,袁守方这才发现时间不早了。
“坐下,谈完事情再说别的。文奇,你很不老实!我不想用这种话说你,可你实在太不地道啦,你逼着我这样!”他逼近文奇的脸,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向我瞒了一些很重要的情况?”
文奇向后躲闪着:“没有哇,该说的我都说了!”
“难道还有不该说的?”
文奇突然凶了:“那当然,谁还没有隐私!难道都要交代吗?”
袁守方气得指着文奇的鼻子结巴了起来,好一阵才顺过气:“我说文奇,你是真不懂呀还是装不懂?所谓隐私指的是平常,现在死人啦,我们要破案!而此时此刻所有的隐私都是线索!懂不懂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