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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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楚必须承认,在他思维的链条里,压根儿就没有吴玉婉自杀这一环。当重新坐下来回忆案件的全部发展经过时,他仍然无法给这一环找到相应的位置。于是,便有两种可能摆在他面前:或者是哪一部分搞错了;或者是纯粹出于意外。
“你说呢?”他把自己这想法讲给了韦庄。
“我能说什么?”韦庄道,他最受不了医院里那股消毒药水的味道,“也许我该承担这个责任,是我反对你去教堂的。是的,老兄,幸亏你有主见。”
这种话无法使桑楚轻松起来,因为他比谁都明白,他并不是为了防止吴玉婉自杀而去教堂的。
“你还是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是什么地方搞错了;还是纯粹的意外?”
韦庄希望到急诊室外边去说话,桑楚答应了,他们向神父解释了一下,便走了出来。外边是一块绿地,有几只石凳。天色向晚,医院里的人正忙着下班。
“是意外,桑楚。”韦庄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在我们的调查记录里,并没有太多关于这个女教徒的记录,我们对她并不了解。”
桑楚不同意这说法:“不,伙计,既然对人家没有什么了解,你就不能随便说它是意外,这是最起码的常识。”
“不是意外。”神父不知怎么跟了出来。
桑楚略微松了口气。他的一个感觉被印证了:神父知道一些事情。不然的话,当他把头探出窗外时,神父绝不会那么慌张。
“这完全是意料中的事。”神父垂着头走了过来,随即便把吴玉婉的那段悲惨的身世陈述了一遍,“现在你们明白了么,她已经被那种可怕的负罚感压近了二十多年了。”
“哦,真不幸!”桑楚叹息了声,尖瘦的小脸儿阴沉得几乎要滴下水来,“可是我……怎么说呢?我仍然觉得什么地方搞错了。别忙,让我想一想!”
他独自在草坪上溜达了一会儿,无奈地耸耸肩道:“真糟糕,我想不出什么原因,一点儿也想不出我的大脑好象失灵了。”
“看起来,我们今天上午不该都跑到乡下去。”韦庄的心情好转了一些,内心的负罪感是导致自杀行为的主要原因之一,这一点基本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关键在于,吴玉婉并不知道自己不是凶手,“唉,老兄,别太自责了!谁也不是圣人。”
还想说什么,值班医生叫他们进去,抢救结果已经出来了。
“万幸的是,伤者直接触碰的不是水泥地面,否则肯定没救了。”值班医生道,“右腿骨断裂型骨折,愈后不会影响行走。现在最不妙的是严重脑震荡,目前患者还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准确结果还要等解除昏迷后才能确定。谁是家属?”
“对不起!”神父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她没有家属。”
“总要有人签字。”
“我来签好了。”神父拿起了笔。
按照医生的说法,能否出现奇迹,至少要等待四十八小时。这里所说的奇迹,仅仅指大脑不“报废”而言。至于其它的后遗症,眼下谁也不敢打保票。
“桑楚,她跳出去的那个窗户高么?”韦庄突然向桑楚发问。
“不高,齐腰。”桑楚看出韦庄有什么想法,便把他拉出了值班室,“你难道什么疑问么?”
韦庄抚摸着他那大胡子,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低声道:“老兄,你是否想过,她会不会是被人推下去的?”
桑楚无声地给了韦庄一拳:“不简单,伙计!你这个想法无论如何都是很大胆的。告诉你,我刚才思考的就是这个。在疑点得不到排除之前,你说的这个可能就永远存在!”
“那么,你是唯一到过现场的人。凭你那些与众人不同的器官,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