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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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乔尽管很烦方舟,可有的时候她还真的有点儿“需要”方舟。
近些日子,幼儿园闹肚子的孩子“呼啦”一堆,使原本热热闹闹的地方变得跟冬天似的。园长知道舒乔的情况,说天气这么热,在家休息休息算了,来了也是大眼瞪小眼。
舒乔已经在家呆的百无聊赖了。
她依然在期待着公安局那头儿的动静,每一个电话,或每一次敲门,都会诱发他那充满期许的紧张感。可等来的只有唐玲的一个毫无内容的问候。她喜欢唐玲这个人,说话比较随便。她小心地问唐玲,大前天晚上是不是某个小区抓持枪犯打得挺凶的。唐玲说那是另一个专案组抓的案子,打得不算凶。就这样闲扯了一会儿,舒乔没主动问爸爸那案子。她知道人家想说的话,你不问他们也会说。
舒乔的情绪基本上平复了。开始那几天因为受了刺激,她收起了爸爸遗留所有的东西,如今全都摆了出来,弄得屋里跟舒可风的博物馆似的。她不在乎爸爸在多大程度上卷进了案子,那不是她考虑的事。作为女儿她只想证明这是一种永恒的亲情。可是,爸爸毕竟不在了,能交流的人就剩下一个方舟。
她打电话给方舟,让他过来聊聊,一块儿吃饭。
方舟在另一端不知在忙些什么,声音很焦躁的感觉:“乔乔,我手头有一些材料要看,看完了马上过去好不好!你困了就眯一会儿。”
舒乔像小猫似地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忿忿地说:“你们那个破事务所干脆关门算了,净弄些鸡毛蒜皮的小破案子,而且还八百年轮不到你这个小见习律师名下。来不来随你。”咔嚓把电话压了。
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她呼悠一下子就想起了飞机场见过的那个大胡子——毫无苗头,纯粹是从记忆深处浮出来的。那张生猛的脸突然朦朦胧胧地出现在脑海里,她蓦的激动起来。她知道,自己最喜欢的男人正是这种感觉的。舒乔展开身子斜卧在沙发上,独自享受着这份莫名其妙的滋味。这就是所谓的女子怀春,很古典很古典那种。
她莫名其妙地抓过一个沙发靠垫,嗷的一声朝天上扔去。哗啦,把窗台上的什么东西砸落在地摔碎了。她这才傻了,半天不敢动。然后悄悄坐起来,扶着沙发背窥视般的往后看。
哦,摔碎的是那只装镍币的小陶猪。
她笑了,吐吐舌头。又傻想了一会儿大胡子,突然想到了不好意思的地方,她啊的一声怪叫,忙着去收拾窗台下的残局。遐想终归是荒诞的,她捡着满地镍币的时候竟奇迹般地把大胡子和方舟的两张脸重叠起来,古怪得很。于是她有些后悔给方舟打了那个电话,心想:能这么瞎琢磨也很不错呀!
随即她看见了墙角那个纸团。
那纸团的质感是有些熟悉的那种,出入过银行的人都不会太陌生。所以当舒乔一下子看到它时,大女孩儿的感觉倏然间消失了,风吹似的。她觉得浑身的肌肉突然变得很紧,一种非常不祥的感觉闪电似地袭遍全身。纸团叠成小方块儿,显然是爸爸将其叠小再叠小,然后从钱币口塞了进去……她小心地伸手抓住了它。攥在手心里,闭了闭眼,毅然展开——果然,是张存单。
数目令没见过太多钱的舒乔膛目结舌——肆拾万元!
是的,爸爸不是说过要自己学车么?他恐怕考虑过用这笔钱买一辆车。不过……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关键的关键在于,爸爸不应该有这么多钱。他的工资和各种补贴加起来不少,但绝不会一下子有这么多!
啊……舒乔觉得自己突然明白了。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飞快揣好那张存单,她过去给方舟开了门。
方舟毫无眼色,一边喊热一边跺脚,不知道鞋底上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