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脑袋胀大的方舟,半天回不过神儿来。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人。靠在路边的马路沿上坐了一阵,想吐又吐不出来。试着把手指伸进嘴里,据说一抠就能呕吐,可最终他没敢抠,他怕呕吐时那份万马奔腾翻江倒海的感觉。
想了会儿自己爱情的重创,他眼睛有些潮,于是站起来钻进车里把头抵在方向盘上。舒乔成了别人的,方舟品尝到只有他才有的那份失落与孤独,那真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最强烈那一阵,他什么可怕的念头都有过,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
平静了一会儿,发动车子,缓缓开动并试了试刹车,原来问题不是很大。于是他松开离合器,中速开上了长街。夜,依然是美丽的。
回到家的时候,他决定和在美国的母亲通话。通了,妈妈的声音怪响怪响地传过来,喋喋不休、絮絮叨叨,只是港台味儿越发地足了:“又怎么啦,听你的声音不对头喂,我这几天眼皮总是跳个不停,是不是出问题了小坏蛋!”
方舟突然哭了起来,很伤心地述说了舒乔离他而去的经过,美国那边的老太太大声叫了起来:“她怎么可以这样嘛,怎么可以如此玩弄别人的感情?这次回国你介绍我见了她,给我的感觉蛮好的嘛,她怎么可以这样!”
“妈妈,她的爸爸让人害死了!”方舟抹着鼻涕说,“死得很惨!”
老太太静默了几秒钟,然后怪叫了一声,随即很神秘地开始打听评估师死亡的事情。方舟无法解释清楚,只能尽着自己所知道的说了说,最后道:“妈,打这个越洋电话可不是为了说死人的事情,你帮我想想,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老太太的声音又提高了,狠狠地骂着儿子如何如何窝囊,很老套的一堆话,直到方舟大叫起来,她才收住话头:“道路有两条,第一条,你如果真的喜欢舒乔,就努力把她夺回来。如果舒乔对你来说不是那么重要,你就索性到美国来好啦。你先学习一下,然后在这里考个律师资格也可以,你说呢?”
方舟想都没想地说:“第二条路我是不会走的,我爱舒乔,我要试一试把她夺回来!”
打了越洋电话,他心里松快了一些,情不自禁地拨通了舒乔的电话,很遗憾,舒乔正如他所预料的,不在家。好几天了,她始终不在家。在什么地方,方舟心里很明白。于是,一股巨大的心痛使他怪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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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那欣快感冲向它的巅峰状态时,冯燕生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舒乔的头发,舒乔汗淋淋地迎接着他,竟一点也感觉不到头发的疼痛。两个人的身体与灵魂在这同一时刻进入了他们的最佳状态。事后,舒乔飞快地冲进了卫生间,感到了双腿间的酸痛,她朝门外喊:“燕生,不可以再弄了,你不怕累死自己吗?”
冯燕生当然累,但喊出的却是“不怕”。
两个人便同时大笑起来。生命是美好的,尤其当他们还那么年轻时。谁也没有理由吝惜这与生俱来的激情,否则就是对生命本身的虚掷。只可惜,伴随着生命出现的,还有许多其它的东西,以至于悲剧总是以它顽强的形式存在着,这似乎已有了某种宿命的色彩。
冯燕生软耷耷的靠在床头上,眯缝着双眼欣赏着他的作品。“半个月亮”斜靠在正面的墙角,顶光照不出效果,冯燕生努力伸长手臂把床头灯的灯罩转了个角度,让床头灯的光线射在大柜子的穿衣镜上。他伸出脚丫子夹住柜门的边儿,缓缓地调整着镜子的角度,他要让大镜子把床头灯的光线折射在油画上。啊,很管用。用脚趾稳住柜门,最后调整了一下床头灯,行了,一团很合适的光正正地打在画面上,效果极佳。冯燕生快乐地叫了一声,叭地关掉了顶灯。
与此同时,一声爆响使卫生间里的舒乔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