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这个啊,资料好像毁于战火了。警方相关人员不是战死就是退休,再加上警察法经过几次修正,据说记得当时的事的,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而且都只有零星的记忆。”
完全不晓得该从哪里着手才好。这与其说是采访,更想调查。我是个作家,不是侦探,完全不知道调查的窍门。我迟迟不作答,妹尾便说:“如果您答应,我会介绍光保先生给您认识。”
但是,缺损的部位会以某些形式被填补起来。
那样的话……
所以,人才能够足不出户,就是个旅人。
妹尾抬抬下巴,我望向报道。
注释:
瞬间,我心中萌生出后悔。
编辑点了几次头。
“我想也是。”妹尾说。“一般人都知道。”
“可是,o村是只存在于那个叫光保的人脑中的村子吧?这……”
“那、那样的话……”
所谓现在,其实是最近的过去。
这……
“没有其他人选了。鸟口在追的事件愈来愈棘手,可是杂志不快点出刊就糟糕了,这可关乎《实录犯罪》的存亡呀。采访费用我会先预付给您,您不愿意吗?”
“……搞错了之类的,他弄错路了。”
“没有……?”
“哎,就是从前吧,他们都是老人了嘛。其中也有几家成了空屋,光保先生忍不住进了屋里。虽然外表符合记忆,屋子里却完全陌生。有些人家的家具还留着,他打开抽屉一看,里面放了几张泛黄的照片,上面的人从没见过。”
“妹尾先生,什么消失……”
我后悔没有锁上玄关门,现在的我的状态是不能见人的。
“……这怎么可能?”
“妹尾先生,这种事要是随随便便就有人能出其右就糟糕了。不过就算过程惨绝人寰,它的实情也与世人所认定的猎奇事件有些不同吧?”
“也不是。那里住了一对光保先生素未谋面的老夫妇,说他们已经在那里住了七十年。听好了,七十年呢。”
妹尾拿着文件袋,双臂交抱着,露出纳闷的模样,还垂下了两边嘴角,“唔唔”的低吟。
当时我又是几岁呢?
“这里,简直是……,简直是异空间……”
如果社会是一片汪洋,个人便是漂浮其中的藻屑。如果历史是沙漠,那么人生就只是一粒细沙。即使如此,对于人类而言,只有自己的人生才是全世界。只有透过自己的眼睛知晓的世界,才是唯一、绝对的世界。所以如果不将一粒细沙与沙漠、将藻屑与汪洋视为等价,人就活不下去。人无论如何都相信自己永远是自己。对个人而言,否定个体就等于否定全世界。所以个人总是强调:我就是我。
“我并没有怀疑是造假。不过这种事还真是……”
“那个村子原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那种琐碎的记忆,事后要怎么修正都行吧?关口老师不也说了吗?这正是似曾相识的错觉。”
我这么说,妹尾便再一次露出纳闷的模样。
所谓自由业,是空有其名。
“应该……没有,……可是……”
我正处于这样的状态中。
“可是当地人会知道吧?人说悠悠之口难杜,马上就会传开的。”
“姓佐伯的人呢?”
因为我发现,对于怪异现象应该是怀疑派的我,不知不觉间竟做出了肯定的发言。并非我愿意承认怪异现象,只是无法释然而已。
原来是来邀稿的。
“不存在?”
“没有人姓佐伯。”
“那里是深山,或者说丛林……,好像完全没有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