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一位很关照我的女士,说她看到了咻嘶卑。不过我听到她说咻嘶卑,也不太懂那到底是什么,左思右想了好久,终于想到那是河童,所以才……”
“哦,是因为……”宫村再吃了一口黑豆。“有人说……看到了咻嘶卑。”
“没错,那里就是祭祀兵主神的兵主神社。”
“这是肥前谏早一地所流传的歌,传说只要把写了这首歌的纸放进水里流走,河童就不会作怪。《诸国里人谈》比《耳囊》早了将近一百年吧。”
我这么答道,于是京极堂歪起嘴巴,以嘲弄的口吻说:“老师,他说是天才女歌人呢。”接着他一脸打坏主意般的笑容,望向宫村。
宫村频频应声,佩服不已。“只要名称不同,就不能混为一同是吧。你说妖怪是浮面,就是这个意思对吧?京极堂先生。”
京极堂当下反驳:“一点都不奇怪。正因为九州没有兵主神社,兵主部的人民才会变成妖怪咻嘶卑,不是吗?”
这天京极堂有客人。
当然,这是我事后才听说的。
从山林到河川——是山人,同时也是川民的异人。
“原来如此,那么《诸国里人谈》比较正确。”
所以我只是默默地行了个礼。
宫村说起欧帕休、欧帕休的音调格外有趣。
可是如果我在这时候强调“不是的,我是他朋友”,想想也很可笑;而且就算我这么说,如果京极堂反驳“我又没拿你当朋友”,我也无话可说,而且更加下不了台。
“当成是狸子干的,就有现实感吗?”宫村问道。
我这么一说,京极堂便难得坦率地点头说:“原来如此,品行啊,这或许也是原因之一。不过不只是这样,这位先生之所以被称为老师,是有理由的。”
“说的也是。那川中人是什么意思?”
“问题就在这里,就在这里。”宫村唱歌似地说。“她说她又看见了。”
“猴子吗……?”
像我,连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唔,那个男人是不是咻嘶卑,是另一个问题了。是心理作用还是看错了?她遭遇的不幸是巧合还是作崇?要怎么看,都是她自己必须在内心解决的问题吧,这一点她也十分清楚。她真正介意的问题是……她的祖父。”
宫村垂下眉毛,露出难为情的表情来。京极堂回看他的脸,问道:“这个比喻还算恰当吧?”
杂乱庞大的书山不只占据店面,甚至毫不留情的侵蚀了住家部分的店主房间,还有例如这个客厅,却又整然有序,这令我怎么都无法释怀。
这也难怪,因为那张图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只猴子。
“这又怎么了?”
“是的。河童这个发尾,有着许许多多的发根。因为河童都跻身为水怪笼统的总称这样的地位了,发根数量当然庞大。”
京极堂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
“没错。传说中,在日本第一个与当麻蹶速相扑的人,就是野见宿弥。大和国的穴师神社的参道南侧,有一座祭祀宿弥的相扑神社,从神社的碑文等推测,野见宿弥祭祀着天穗日命,原本是穴师神社的大宫司。然后这个叫穴师神社的神社,根据《延喜式》神名帐的记录,正确的名称是穴师坐兵主神社。”
“嗯,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京极堂说。然后他瞄了宫村一眼,用一种瞧不起人的眼神盯着我问:“你知道新锐歌人喜多岛薰童吗?”
“可是京极堂,你不是说兵主神社在各地都有吗?我记得你说有十九社,可是九州并没有啊。如果说有兵主神社的地方,都有妖怪咻嘶卑传说的话,那也就算了,但是有妖怪咻嘶卑传说的,却只有没有神社的九州一部分而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