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子小姐从刚才就一直在说后来的事。只有那样的话,连犯罪都称不上。谁会为了那种事去找刑警商量啊?”
让春子评为缠人的,是住在附近的一个派报员,名叫工藤信夫。
“不是宗教。呃,您知道庚申讲吗?”
“不正派……?真敢说哪。”
那段记忆还滴水不漏地伴随着缐香味,是那种已经发了霉的记忆。不对,不是记忆,应该就是回忆的残渣。
春子再一次“哦……”发出分不清是叹息还是回答的声音。
“我已经没去了。就像润子姐刚才说的,我长年罹患胃病,家父和家母都是死于肠胃疾病,家兄则是死于肺病,家族的人都很短命。所以我真的十分渴望健康的身体,才一不小心就参加的。”
“你觉得健康和长寿更重要……是吗?”
“好像……也有人提出这样的意见。”
——《嬉游笑览》卷七/喜多村信节
“这……”
“我……无可奈何。我也试着委婉地找厂长商量,但是因为那种内容,我觉得不好意思,不敢拿给他看……”
“警察是站在守法者这边的,我们只负责取缔违法者。”
“那个叫什么的老师是医生吗?”
“我是搜查一课的,办的是杀人案……”
隔了一会儿,春子断断续续地回答:“其实……也不是……讨厌啦……”不出所料。
木场觉得除此以外别无其他可能了。
“他做到这种地步吗?这……这家伙真难缠哪。然后呢?”
“这也是原因之一……。工藤先生在去年的终庚申第一次参加,一开始并不是很熟中的样子。怎么说呢?感觉动机不纯正。”
“都倒酒给人喝了,还在那里说什么大话。每次来都关店,你上次还在里头呼呼大睡对吧?你在睡觉对吧?喂,别以为你骗得过刑警哪。而且你每次都尽拿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给我吃,说什么试吃,每次都害我拉肚子。听好了,阿润,事情要讲顺序,工作要讲职责。我不晓得这个人住在什么地方、但这种事得先……”
这是借口。
“我怎么知道?那个人累的话就睡觉了吧,醒来就起床了啊,饭哪里都可以吃,人不洗澡也不会死。”
木场抚摸着下吧的胡茬,阿润眼尖地看见他的动作,马上插嘴说:“喏,你看,这件事很不寻常吧?一开始认真听人家说话就好了嘛。”
“唔,真的是听不太懂。你说的长寿延命讲就是那个吗?也是晚上不睡觉,整夜吵闹吗?”
多管闲事。说起来,这根本不关木场的事。只是他有个怪癖,别人用力推他,他就会狠狠地顶撞回去,但是对方一缩回去,他就会伸手拉过来,教人伤脑筋。木场天生就是个爱唱反调的人。
有意义的只有结果。
“若说早就知道,的确是如此,不过仔细想想,刚开始时,我的目的并不是买药,而是以为只要参加就可以变得健康。不,我想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然而不知不觉间……才参加了几次,就变成是为了买药而参加的了。当然,一方面也是因为药有效果……”
“通灵小鬼的神谕啊?”
反过来也是有可能的。被追求的一方若是有被虐倾向,在不同的意义上,也会有不同的感想吧。
“指导如何改善生活习惯吗?”
“干嘛?警察不是站在百姓这一边的吗?”
木场不中意淡然处之的自己。总是驱使木场往不必要的地方横冲直闯的莫名冲动,现在却不可思议地沉静下来了。一点都不像自己。结果木场到现在仍对事件没有任何感想。他觉得这种情况,自己应该更情绪不稳、更激愤、更兴奋地做出莫名其妙的行动来才对。